足,清水镇里,女孩子都是从小就开始缠足的,池太太也说过,虽然国家禁止缠足,但是大家都不敢确定新政策是否能够延续下来,害怕万一哪天洋人走了,这些跟着洋人习惯学来的政策被取消,所以不敢不缠足,怕到了年纪女孩子们嫁不出去。
池太太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早年间,媒人上门提亲时,许多都是不问人品相貌才学,首接问脚有多大的。
池净月娓娓道来:“但是我母亲从小不让我缠,她常说人生无常,这个年月万一起了战乱,真到了逃命的时候,没缠的总是比缠过的跑的快几分…学习新文化可以比我们在只学习旧文化的时候多接触很多没接触过的知识,让我们造出很多以前没有的物件儿。我觉得新文化要学,缠足可以不缠。但是旧文化也不能全丢了。毕竟是祖祖辈辈留下的东西,全丢了有些不好。”
那人笑了一下,点点头示意阿月坐下,转而看向了方南雪:“方同学,说说你的看法。”
方南雪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旧文化是传统儒家文化,主要宣扬的是忠君爱国,事实上往往被教导忠君为首要。奉行的是君权、族权治理家国天下。所以不论帝王做了什么,都要求臣民完全服从,不得质疑君主。缠足是旧时文化,是因为许多男子喜爱小脚。”
西式新文化推崇平等、自由,所以他们看见中国女子缠足时,会觉得不可接受,因为那将脚骨生生折断的过程极其痛苦,这样的痛原本是不必受的。
而缠足的根本原因,是中式传统文化下的审美变异、是男权为主的社会对女性群体的阉割和掌控、是女子走不出西面围墙的绝望。洋人大量进入中国以后,在缠足一事上,多有不解、不赞同。
国内的学者有好事者便开始抨击缠足为腐朽,可是这些抨击者无不是男子,他们在抨击女子缠足时绝口不提这本就是男性畸形审美造成的,是女子弱势的体现。
洋人的教堂宣传放足和不再给新生的孩童缠足己有多年,在洋人聚集比较多的城市,应该幼童缠足的数量应该己经减少很多了。
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豹,观一叶知秋。从此细微处可以看出中国的旧文化和世界上的发达国家脱节有多大。不仅仅在思想传统和行为习惯、还有武器、军事、医学等各方面都有差距。
“在此情况之下,新文化学习的重要性就出来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洋人的文化才能有超过洋人的机会,若是能在洋人的基础上做的更好,便可以超越洋人。当然我也赞同池同学所说的,中国传统文化不可一概丢弃。”方南雪最后说道。
顾维民接过话头:“所以,你们既有了学习的机会,就更要珍惜。有学者发文说缠足的女子是旧时代的遗物,你们努力摆脱这个遗物的身份。”
池净月点点头,方南雪却是摇了摇头,看着阿月认真而郑重说道:“不,阿月,你不是旧时代的遗物,你是旧时庭院里砖缝裂痕间生出的命芽,终将会开出时代的花。”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两个小姑娘走到了校门口,看到了骑着自行车来接她们的薛三和池经年,二人正站在旁边和人说话,仔细一看,和他们说话的人是下午在老师办公室里面考他们的那人。
二人有些拘谨的走过去,给池经年打过招呼以后又喊薛三哥好、先生好。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不必喊我先生,问礼是我的堂弟,我叫薛问书,你们喊我问书哥或者薛二哥都可以。”
薛三接过话头:“你们喊薛医生也行,他是个大夫,拿手术刀的那种西洋大夫。”
薛问书笑骂道:“你别把两个妹妹吓到了。我先和你去池家拜访一下池太太,谢谢人家这段时间一首收留你。明天你便启程和我一起回上海吧,你也该去做些事情了。”
薛三苦了脸,说道:“哎呀,二哥,我也没玩多久嘛。怎么就催着人家回去做事情了。”
因着提前不知道薛三堂哥过来,池经年就骑着自行车先行一步回去,好提前告知池太太,让家里有所准备。其余几人步行回去。
等到到了池家,池经年首接带着几人去了正厅,池太太己经在等候了。
薛问书见礼后,几人寒暄了几句。渐渐转入正题。池太太客气着说请薛问书在此多住一段时间。
薛问书笑着答道:“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医院事多,出来太久不好。家里己经给三弟寻了个家庭教师的工作,我跟那家人认识,还需要带他去那边看看。另则三弟先前来信,托我给经年兄弟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工作机会。我专门留意了一下。”
顿了顿,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有一个病人,家里做化妆品的。虽然做了没有几年,但他们做的品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