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听着院子里有声音,爹娘应该还没睡下,三丫心下想,应该不会太晚吧。
肚子里唱着空城计,又渴又饿的她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娘?二姐?”
好一会,门外踢踢踏踏的走路声传来,二姐端着个碗一进门就数落:“嚎嚎嚎,就知道嚎!可见是死不了了,精神头这么好怎么不见你起来帮着做饭?”说着把碗往前一递:“赶紧吃,吃完了就别想再装病偷懒,起来去把锅刷了!”
三丫对二姐这样早己习以为常,挣扎着坐起来,接过碗大口大口把粥喝了个精光。
二丫见她一口气儿把粥喝了个精光,两眼一翻露出一对硕大的白眼,继续数落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干啥啥不行,吃的比猪都多!赶紧的吧,饭吃完了就别偷懒,去刷锅去。”
三丫挣扎着下床,二丫在一旁埋怨道:“你可真是干什么干什么不行,吃饭比猪都多,我跟娘磨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件新衣裳,就穿了几回,让你去洗就给我洗丢了。”
三丫不想理她,落水后高烧,她大病一场本就没好,这会儿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空碗往灶房去。她不去刷锅二丫肯定不会刷的。
灶房里她爹坐在破旧的地桌前,闷头抽着旱烟,她娘在收拾碗筷,她爹看她进来,急声问道:“三丫你到灶房干啥?病还没好咋就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去。”
“就是,喝了粥把碗给娘,你回去歇着吧。”三丫她娘说着把碗接了过来,回身又给她倒了一碗热水,“渴了没?多喝点水再回去。”
三丫的两条腿虚弱无力,从屋里到灶房这几步路,就走的身上汗津津的。,若不是扶着门框,她怕是站都站不稳:“爹,娘,我没事了,己经都好了。”
“你可是高烧了两天,哪就这么容易好啊,快来坐下说话。”三丫娘说着话,扶着三丫坐了下来。
就这样,灶房里的一家三口,三丫爹闷头抽着旱烟,三丫娘刷锅,三丫捧着一碗热水喝着,一家三口谁也没说话,但三丫心里清楚,她爹在为她的事儿发愁。
三丫喝完水,起身回屋的时候,听到她爹把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