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来不及。

当机立断，他跑向沈瑶瑶准备推开她。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然而在全速行驶的汽车冲击下，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沈瑶瑶瞪大眼睛，不是疼的，而是惊讶。

惊讶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舍得用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不爱他的人。

傅宴时落地时己经失去意识了。

沈瑶瑶感觉脸上黏黏的，是血吧，她想。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落在厉行洲眼里却像慢动作电影一样细节清晰可见。

一瞬间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天旋地转。

他被肉体操控着，跪倒在沈瑶瑶身边，摸了满手的鲜血：“瑶……瑶瑶……”

沈瑶瑶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用最后一丝力气再看他一眼，气若游丝：“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厉行洲的意识被这句话拉回现实，他呼吸急促，用力抓住头发呜咽一声：“不，不，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瑶瑶……都是我的错……”

恍惚间沈瑶瑶牵起嘴角，笑了。

这辈子，你就在忏悔中度过吧。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沈瑶瑶内心一片平静，车祸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疼痛，这种感觉就像睡着了一样，眼皮越来越重。

系统还算是做了一件人事，给她屏蔽了痛觉。

只是有些对不起原主的家人，他们得知“沈瑶瑶”死讯的那一刻该多伤心啊。

当然，最对不起的还是傅宴时，一个傻子。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瑶瑶似乎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

两年后，墓园。

傅宴时放下花，深深看了眼墓碑上那个笑得明艳的女孩，沉默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沉默。

沈澜和叶封彻底移居国外，只有沈瑶瑶祭日那天回来扫扫墓。

仿佛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就能忘记女儿己经不在这个事实一样。

沈瑶瑶死后第二天姜初云就被抓住了，得益于那段音频，几乎没有任何波折，警方就锁定了真凶。

被抓的那一刻姜初云不可置信，她不死心去求厉行洲，得到的是憎恨到极致的眼神，那种眼神让她害怕。

她去求顾祁，她己经知道顾祁家族多么厉害了，只要他愿意，一定能救她。

“小祁，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就当是看在之前的交情上，你帮帮我吧。”

顾祁看着她，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瑶瑶死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是多么无助，现在却告诉我一切都是阴谋，是谋杀！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人命，你怎么敢啊！”

“姜初云，你真的很可怕。”

说完，顾祁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不会帮你的。”

“小祁！小祁！顾祁！”

姜初云挣扎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老实点！”

最终，姜初云以故意杀人罪入狱。

没有判死刑。

死太便宜她了，她就该在狱中受尽折磨向沈瑶瑶赎罪。

在叶家，傅家，厉氏和顾祁的共同授意下，姜初云过的生不如死，最终没挺住，在入狱后第三年自杀。

作案团伙也被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厉行洲在姜初云死后没多久就申请破产了，他将沈瑶瑶的死全都归咎到自己身上，面对叶家和傅家的打压，他什么都不做，似乎这样心里会好过一点。

公司里很多员工纷纷选择跳槽，公司很快就成了一层空壳子。

终于，在姜初云死后，他彻底没了斗志，破产后西处漂泊。

只是每次见到笑容甜美的女孩都忍不住驻足，似乎在透过她们回忆些什么。

顾祁毕业后没有遵从长辈的想法进体制，而是选择继续深造，一生醉心学术。

赵圆圆是在很久之后才得知沈瑶瑶的死讯的。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她照例瞅了瞅没有动静的微信聊天框，有些疑惑。

前段时间，她收到了一堆快递，是沈瑶瑶寄来的。

她满怀期待拆开，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全是LAN的新品，衣服，裙子，鞋子，包包，帽子，围巾，从头到脚一整套，甚至还有沈澜的签名照。

天哪，惊喜的她当即去微信对好姐妹吹了一大堆彩虹屁。

一天，两天，三天……

没有回复。

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赵媛媛差点以为自己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