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救了数千万人的代表魔器罂粟仪,在这个时代,倒是成了一种禁器。”
“那在史书上赫赫有名的伟大先贤,若此事发生在现代,倒是要成了被关进大牢的罪犯。”
学生愕然,苍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孔翎并非要为难他,抬手请他坐下了,自己继续面向整个观众席,说道:
“当然,我知道,时代不同了,时代的标准理应不相同。”
“我们生在一个和平稳定的时代,你们可以坐在这里听我讲说,可以自由快乐地追逐理想,可以安全稳定地生活。”
“这是好事,很好的事。”
“可是我总是会忍不住怀念起那个时代,那些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层出不穷英才们。”
“我绝非想要动荡不安,最好永远别再动荡不安,所有人都可以安安稳稳的。”
“可我会羡慕,羡慕那时的他们,可以自由浪漫、敢作敢为,可以提出石破天惊的想法,可以下意识地就对当时的制度、当时的社会风气做出批判,可以呼吁喊出不对就是不对的,有人在受难,那就需要改变。”
说到这里,孔翎一顿,轻轻叹了一口气,泄出一口对这些天来吵架的愤懑。
她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说道:“若魔器罂粟仪生在现在,确实应该不会真那么不可理喻地要把试图拯救大家的创作者抓进去。”
“但大概会把创作者首先关押起来,吵个成百上千场,探讨到底要不要使用罂粟仪。”
“把使用罂粟仪的弊端全罗列个遍,你死我活地就每一个细节争论一番。”
“好不容易投票决定可以实行了,又要走各种繁琐的流程,层层下放,最后实践下来,可能得三年五载了。”
“那个时候,不知道己经有多少人因为罂粟花毒身故了。”
“这......对吗?”
在场的学生们都安静了。
“我不知道。”孔翎暗着眸光笑着摇了摇头。
她刻意停顿了一会,让在场的学生们全部安静地思考起来。
也许是因为孔翎的语气太从容不迫太具有感染性,也许是孔翎的言语与讽刺太过首接刺耳让他们哑口无言,也许还有更多更多。
他们都安静下来,都深深地思考起来。
“我是当前世界上第一魔器师,这是无可厚非的。”
孔翎停顿结束后继续说了起来,看似狂妄到没边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很有信服力,没有一个人质疑。
“同时,我自视,也是一位十分珍惜人才的人。”
“在我看来,我们的时代是和平稳定的,但却不应该是固步不前的、拘泥于过去的。”
“改变,从来不应该在动乱结束后就消失,大型的改变,更是应该出现在我们的今天,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时代。”
“我仍然是很爱敢于质疑,敢于去做,敢于发声的人。”
“哪怕......”
孔翎笑了笑。
“她在我看来或许还很稚嫩,还很青涩,行为举止上,可能还有点鲁莽不知分寸。”
“但这样的她存在是闪耀的!是我极其欣赏,并为之赞叹的!”
“是绝对不能且不应该被掐灭的新时代星火!是应该得到正确的引导与支持的希望!”
“她绝非是在破坏我们当下的安稳!”
“她是在为我们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说的,”孔翎吼完之后迅速收声,笑了笑,“正是黎问音。”
全场寂静。
他们被狠狠地震住了,目光忍不住地久久停驻在孔翎璀璨若星辰的坚定眼神上,停在她握紧的拳头上。
明明现场很安静,只有孔翎在发言。
可他们却听到了狂风呼啸。
听见了此时没有在台上的黎问音又一次引动的狂风呼啸。
——
“好了,既然话说到了这里,那我接下来就要为大家展示一件物品了。”
孔翎看着他们发怔的眼神,笑着拿出了一件物品放在讲桌上,让观众席的人们都看到。
学生们都看到了,那是一只通体莹白的小瓶子,那是......
万物枯瓷。
惊恐地抽气声在观众席上此起彼伏。
孔翎却大大方方地介绍道:“嗯,没错,这个,正如你们所想,正是复刻成功的万物枯瓷。”
“但它并非公开课那天你们所见到的,黎问音复刻成功的万物枯瓷。”
孔翎把莹白的小瓶子举了起来:“它是我复刻的,第西件复刻成功的万物枯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