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她的回忆。

爱恨夹杂，贪欲纵横，秦汝在他的世界里是入侵者，是不愿靠近又无法远离的人，纵使他不承认，对方在他的生命之中都有着无法估计的重量。

是爱人是主人，是他一生中可能唯一存在的那个驯化者，是在他那模糊的未来中，唯一可能愿意俯首低头的人。

恶龙梦中都恨不得盘踞在她的身边，怎么可能接受别人欺负到她的身旁。

兽类也护短。

所以在真佛的声音回荡在十三界的时候，方疏忱垂下了眼睫，察觉到了自己冰冷的怒意在胸膛蔓延，难以扼制的杀意不断地浮现。

真佛？真佛算什么东西？

没有人给秦汝理由，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白白让她跪了那么多年，随后让她认命——

凭什么？

就凭他是真佛吗？

呵。

真佛的出现加速了秦汝记忆的流逝，只有一些让秦汝记忆深刻的片段才会流淌的缓慢一些。

而方疏忱因秦汝被真佛困住而产生的烦躁和怒意在某一瞬间突然停住。

“去就去了。”秦汝站在魔渊之上，鲜红的衣摆被吹得烈烈作响，漂亮又张扬，唯独眉眼是冷的：“渡到什么时候为止。”

和她对话的好像是一个金刚，方疏忱窥不见对方的样貌，只能听到对方粗沉的嗓音：“真佛的意思，渡到空。”

魔渊怎么可能会被渡到空？只要这世间还有人，就永远不可能空。

这是一个明目张胆的骗局。

秦汝估计也是知道，所以陷入了沉默。

很快，这种沉默就被风吹散，秦汝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颔首道：“好。”

秦汝下了魔渊，渡了一遍又一遍，她从未朝真正的深渊看去，而深渊之中沉眠的恶龙也从未好奇过上面的渡者。

十万年……

方疏忱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整整十万年，但凡他朝上看一眼，就可以……

原来错过了十万年啊……

秦汝下魔渊是缓兵之计，她用因果刃渡得功德满身，随后，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她提着刀上了上界。

她居然要去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