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下人来人往，兰梦背着她的小挎包，梳了两个牛角辫搭在脑后，用七彩的细麻绳在辫尾扎了个漂亮的结，正在和闵南春斗嘴。

“哈，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了吧。”兰梦撇嘴，掐着腰：“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拉着我喊别走。”

闵南春脸都黑了，手里捏着鞭子，鞭尾都快戳到兰梦的脸上了，气急败坏：“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领队的人是秦山内门的一个师兄，看起来很有经验，正在清点人数。

下界的门一开，秦山至少空了一半，足见秦山对十三渡也很感兴趣。

舒瑜看在眼里，她玉佩悬挂于白玉银刺丝绣腰带之上，发冠高挽，看起来玉树临风，瞧见了秦汝，她含笑捏着扇柄，朝着秦汝走来。

“你在找什么？”舒瑜含笑问道：“我比你先来，说不定能帮上忙。”

秦汝没有接受她的好意，找到方疏忱对于秦汝来说并不是难事，她的视线一扫，就能找到对方的身影。

方疏忱正在和李长林交代一些事情，周舒语拿着本子和毛笔站在他们两个的周围，似乎在记什么。

“不用。”秦汝敛了敛袖子：“找到了。”

就在秦汝的视线落在方疏忱的身上时，青年若有所感，也偏头看向她。

方疏忱的眸色是黑的，像是浓墨泼了上去，没有显露魔像，便也没有那冰冷又尊贵的鎏金色。

舒瑜顺着秦汝的视线看过去，她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也清楚不深究他人私事是一种尊重，她浅淡一笑，并未多言。

视线的交错只是一瞬间，这附近人多，秦汝并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找方疏忱。

方疏忱也在那一瞬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指腹微动，眼睫遮住了眸子，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走神。

李长林自然是感受不到这种细微的变化，还是在一旁记录的周舒语发觉了，连连看了方疏忱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