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嘈杂声突然尖锐起来,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可我每天都在学习德语,实验报告也是精益求精......”
“我知道。”林教授没抬头,“你提交的项目报告我反复看过,学术价值完全达标。但规则就是规则,上个月还有个正式生因为户籍问题被刷下来的。”
他从文件里抽出一张表格,“不过我争取到一个校内科研助理的名额,这对于你一个旁听生来说已经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了。”
“所以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换个替补方案?”玉兰突然站起,后腰撞上椅子发出刺耳声响。她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眼下的青黑像两团化不开的墨,“您之前不是还总说知识改变命运吗?可连命运的门都不给我推开的机会?”
林教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申请表轻轻推回她面前。
“抱歉,玉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玉兰摔门而去的声响震得窗户轻颤,林教授盯着紧闭的门板,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二十多年的父女别离,竟然让玉兰小小年纪就能一天打三份工了,吴雅那个当妈的到底是怎么当的,他的女儿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所有酸涩全混着后悔在鼻腔里翻涌。
他颤抖着摸出烟盒,却在火苗将触到烟卷时猛然想起,他现在是有女儿有牵绊的人了,不能在无节制的抽烟,伤害身体了,刚燃起的火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玉兰留下的资料。
那些用不同颜色荧光笔标记的实验数据、德语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每一处都像重锤敲击着他的心。
上周会议上,当副校长提出限制旁听生政策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投了赞成票,现在想来,掌心又沁出冷汗,他有一些后悔了。
他不知道玉兰在这件事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一个拒绝竟然能给她这么大的打击,她刚才脸上的绝望神色让他现在心绪都不能平复。
“林教授?”行政处小王抱着文件探进头,“下周校庆家宴的名单......”
话音未落,林教授已一把抓过名单,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把玉兰的名字加上!”
见小王愣住,他又生硬地补充,“那个旁听生,学术表现优异,值得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