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婉惜看见葶苈冲她招手,笑着同她点头,而后对江缔道:“我也不知,就是感觉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本文搜:61看书网 61ksw.com 免费阅读”
江缔默不作声的挑眉,脉婉惜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官府的布局陈列大差不差,江孤又不是那种有闲心情专门做工的人,和其他府上……或者说,跟季府有什么相似之处,那才算正常。
“见过是见过的,”江缔一句话让脉婉惜有些摸不着头,但很快更令她摸不着头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脉婉惜目瞪口呆的看着江缔房间里几乎堆满的物品“小姐确定不是把东市搬过来了?”
江缔捂脸“不是,这都是季大人干的。”
脉婉惜楞楞的点头“如此啊。”
原来江缔也是实打实的被震惊到了,但是现在有了脉婉惜分担,江缔反倒起了兴致,她一眼看见躺在锦盒里的玉簪,江缔走过去拿在手上端详片刻,然后转身戴在了脉婉惜头上。
“嗯?”脉婉惜还没看清这还什么东西,就感觉到自己头上有了转瞬即逝的重量“这是何物?”说着她探手向自己的发髻上摸去。
江缔满意的看着脉婉惜,不得不说季玉山确实了解女儿,素而不俗的玉簪戴在脉婉惜头上与她的面容映衬的恰到好处,脉婉惜也是真的好看,江缔无数次感慨。
“惜娘先找几个重要的物品,我待会差人给你送去撷兰苑,其他的等日后再慢慢送过去。”江缔拉着脉婉惜到铜镜前,对方好笑的偏头看她。
宣威将军舞刀弄枪确实是一把好手,但是簪簪子这件事……
脉婉惜伸手摆正了歪歪斜斜的簪子,要不是脉婉惜头上别的首饰跟她自己撑住了,恐怕就不会还像现在一样有端庄之感了。
江缔这一会儿的时间似乎又看到了什么首饰能戴在脉婉惜头上,脉婉惜甚至没有时间拒绝,她的眼神在江缔房内移动着,江缔的房内陈设简单却有特色,书架上放着的都是兵书与阵法图,甚至还放了配剑在上头,从窗户向外看去,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江缔一架子的兵器,实在是叫贼人都要望而却步。
不过脉婉惜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张躺在地上的纸,脉婉惜慢悠悠的走过去,本来想给江缔放好,但是眼神却在内容上移不开眼。
江缔转身就看见的是这样一番岁月静好的场景。
当然除了那张纸。
江缔有些不忍直视,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这东西我……”
“惊弓,”脉婉惜已经轻轻的念了出来,江缔回天无力,只能背过身掩盖自己的尴尬。
“长弓挽月遗城都,将军破阵斩宵鼠”脉婉惜的声音一向都很好听,无论是唱戏还是念词。
“黄沙荒岭葬白骨,将军功成万骨枯。
忠冢不见良人误,将军利甲可吞胡。”
脉婉惜念完抬头看着江缔,对方的脸好像染上了一些红晕,对上脉婉惜的视线只觉得更羞了。
“这诗是小姐写的?”
江缔缓了过来,但还是有点不自在,她的声音很小“嗯。”
“小姐写的可真好,”脉婉惜走到江缔身边,把那张纸重新叠好了放到江缔手上“这是小姐在战场上写的?”
江缔大有一种视死如归之感“是,是我从军三年时,正巧碰上岭南叛乱惨胜,我赌输了人,便写了这首诗。”
江缔的话其实没说全,这首诗并不是她赌输了才写的,是军中的人认为惨胜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趁着江孤那时坐镇西北,便在军中传言她是个大字不识还心比天高的娇小姐,起哄要让她自证清白,便有了这首诗。
江缔当年年少,很不的一个个把他们都拉出来打一遍,自己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就像那首诗,她也是能让鸟惊弓的人,想看她笑话,一肚子矫情诗的人全都没了话。
但是现在又过去三年,江缔在明白只要自己不是个男人,那么就别想脱离这一切,说是惊弓之人,实际她每每被这等言论影响,合偿不是鸟。
脉婉惜观察着江缔的神色,对方从一开始被人看见的不自在到了无奈,脉婉惜不知道她在军营有什么样的经历,但脉婉惜知道她在为什么无奈。
为了她们一辈子都难以挣脱的偏见。
有人言女子该相夫教子。
有人言女子该贤良淑德。
有人言女子该退居**。
所以她们是另类,是不被接受的对象,是无形之中被惊到的鸟儿。
可谁又能断言,她们是鸟,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