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台破旧的空调,她坐的位置从来都吹不到冷气,做几个小时的活儿,衣服就会黏腻地贴在身上。
指尖每隔几天就会添一道新伤口,有些伤口长不好发了炎,化了脓,影响到整个指节都肿起来。
下了工要洗好几遍手,才能把掌心那块黑黢黢的污渍洗干净,但是那股机油味只要连着做工就不会散去,她刚好讨厌那股味道,讨厌到吃饭的时候每次筷子伸到嘴边都要屏住呼吸。
就这样她一连干了两个多月,在开学前攒够了八千块钱。
阮温吟收拾好行李跟在介绍人康姨后头走向公交站,准备回村。
她手里数着钱,心里盘算着扣除学杂费后这些钱能撑多久,可是忽地在青天白日下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阮温吟一跟头栽进坑里,眼冒金星爬不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康姨我的钱呢。
康姨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她,说,在这儿呢。
阮温吟刚放下心,可手上一摸,信封的厚度不对,不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康姨说,钱没丢,只是拿了一部分出来帮你交了医药费。
阮温吟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拿着医院账单的手都在抖,康姨还在劝她把剩下的检查做完。
阮温吟头摇得比风扇还快,跟医生解释说自己只是大半年没好好睡觉精神有些恍惚。康姨看她的神情立刻从同情变成震惊,和医生一起拖着她进了神经内科,马上又推着她从神经内科转入了心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