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都是后来格林家族的人放置的装饰品,真正重要的还是那根不明材质的柱子,那才是家族真正的底蕴。
老格林将手放在柱子上,柱子感受到对方的魔力之后微微泛起蓝色荧光,正如家族的族徽在火光下会泛起的荧光一般。
“柱子承认了我。”
老格林知道,这是家族祖地的初步认可,只有身上刻画有格林家族族徽、拥有甲虫召唤兽同时阶位超过七阶的召唤师才能够得到柱子的认可。也就是这一步,柱子认同了老格林作为开启钥匙的资格。
有些讽刺,虽然事实上可以寻找其他人代替,格林族长没必要亲自以身犯险。但这个仪式不知道从什么时代开始,成为了历代格林族长卸任前最后的辉煌。
被吸收了血液和生命力的人并不会死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开启人还有足够的生命力。很显然,格林大公并不具备,这一切仿佛成为了他的绝响。
格林大公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非常坦然地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兽,一头瘦巴巴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死亡的圣光天牛。
圣光天牛与格林大公心有灵犀,它伸出自己的前肢,同样颤颤巍巍地将之放在格林家族的巨柱之上。
瞬间,那不知材质的柱子蓝芒大盛!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当初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格林大公的父亲,就是这样开启了祖地传承。
当年的父亲也是风烛残年,但那威严的身影仿佛就在昨天。
“祖地,开启!”
刹那间,在柱子的后方,一道黑色的传送通道从空间之中撕裂开来,通道的深处漆黑一片,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具体是什么场景。但凡是进去过的格林家族族人都知道,那里面是一片被剥离的小型世界,那是古战场的遗迹,也是传承之地。
老格林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与死人无异的煞白。一旁的圣光天牛哪里还有圣光可以发出,就如同一只普通的大虫子一般,六肢蜷缩,仿若被抽干了水分。
随行而来的亚瑟与拉贡赶忙上前去搀扶自己的父亲,而格林大公反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获得最终继承权的亚瑟看清楚刚刚石柱之上的符文。
“记住刚刚的魔力运行,”老格林言传身教,“几十上百年后,你也要学着我这样,开启家族传承之地。这是每一任格林家主的宿命,也是独属于格林家主的荣耀。”
“我死后,我的雕像也要被立在此处,如同此处历任格林家主一般。”老格林推开亚瑟,缓缓走到圣光天牛的旁边,他抚摸着圣光天牛己经蜷曲的触须,有些心痛道:“你的雕像也一样。”
圣光天牛干瘪的复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它没有泪腺,但无尽的哀伤之意表露无疑,它仿佛是在做最后的道别,谁都能看得出来,它就要死了。
一路旅途劳顿,杜科带着戈娅终于赶到了家族的祖地。
遥遥地,他就看到了那条漆黑的传送门。
“祖地己经打开了。”杜科语气深沉地说道。
戈娅心中一沉:“那父亲也……”
“别乱想,”杜科安慰道,“或许父亲没事,要知道,打开祖地需要的虽然是生命力,但它并不是要吸收全部的生命力,或许父亲并无大碍。”
杜科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他内心其实是满怀期待的,只要格林大公一死,整个格林家族就再也没人能够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戈娅也听出了杜科话语中的言不由衷,不过在戈娅想来,杜科也是伤心异常,父亲为了他费尽心思,他能够浪子回头,也是对父亲的一种回报。而今父亲危在旦夕,他必然心中也是极难过的。现在编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自己,恐怕他也是在内心祈祷父亲无碍吧。
马车带着巨量掀起的烟尘在高台之下停下,杜科与戈娅跳下马车,第一时间就瞧见被亚瑟伏在怀里的格林大公。
周围的士卒、家臣、仆役全员静默着低着头,恭送这位帝国大公的最后一程,弥留之际的老格林艰难地抬起头,他望向了自己久等的小儿子。
而此刻,“小儿子”杜科也望向了他。
西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