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

“你是个刽子手，别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需要你去执行。”男人低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你得罪了人，谁来执行？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你永远无法掌控的。”

科尔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要挣扎，想要逃跑，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男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在宣告他的命运。

“现在，轮到你来尝尝那些被你折磨过的人的滋味了。”男人低声说道，手中的小刀缓缓刺入科尔的皮肤。

科尔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睛，以及面罩之下，曾经十分熟悉的一张面孔。

“这就死了，真不经玩。”

杜科啐了一口，随后将不成人样的尸体随手抛在不远处的泔水桶里。那一桶泔水本来是他想玩一阵割肉刀法之后浇在科尔身上促进发炎长蛆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玩脱了。

约克家的主要家庭成员都参与格林家的晚宴去了，作为约克家的忠实走狗，科尔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不过，明天打扫大街的清洁工在闻着泔水味找到这里后，就不一定了。

科尔作为酷吏，招惹到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每时每刻，想要暗中杀他的人都数不胜数，因而他死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别人来说都不会意外。而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人怀疑正在治丧期间的杜科了。

杜科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据，所有人都能证明，杜科一首在杜家深入简出，这阵子除了陪同吊唁的贵族之外，连自己的小院都没怎么出过。

不过，没人会怀疑到杜科的头上，哪怕是知道杜科身份的约克大公，也绝对不会认为是杜科做下的命案。

杜科成为召唤师才一年，区区一年多的召唤师，有什么实力做到悄无声息地从大街上掳走一个人并将之杀害？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怀疑杜科了，一个大贵族，哪怕是冒犯，也犯不着跟一个臭虫较劲

烛火在铜制灯盏里摇晃，将杜科执笔的影子拉成扭曲的蛇形。

羊皮纸上墨迹斑斑，每个名字都连着细密的注释。格林家二等执事，惯用左手；约克大公的马车夫，养着三只红腹金丝雀；甚至包括那个总在街角卖风铃的瘸腿老人，半个月前曾在自己出约克府的时候多看了自己一眼。。

笔尖在"科尔"二字上洇开浓黑的漩涡，杜科解开亚麻衬衣，后背掉完渣后的鞭痕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光泽。那些交错的伤口早己结痂，却在他指尖抚过时突然刺痛起来。

他记得铁钩刺穿锁骨的钝响，记得盐水泼在伤口时科尔兴奋的喘息，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套上绣金线的贵族礼服，像提线木偶般在约克大公的茶会上表演。

"该从齿轮开始拆除。"

杜科将火漆印烙在名单边缘，蜡油滴落成血色徽记。马车夫今夜会死于酒馆斗殴，某个醉汉的匕首将精准刺入第三根肋骨间隙，就像狱卒当年教导囚犯的人体结构课。至于马车，风铃老人的铺子明天会多出批镀银铃铛，当车辕悬挂的新铃铛第七次摇晃时，受惊的马匹会带着车厢冲向风铃老人。

纸页沙沙翻动，停在最上端烫金纹章的位置。

约克家族的族徽在火光中明灭，杜科用匕首划开拇指，让血珠顺着纹章沟壑蜿蜒而下。

约克大公，这个名单上最后的名字，杜科并不打算现在就与之对上，这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些。甚至杜科都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约克大公怀疑自己的可能性。

不过，那些宵小，杜科却是真的需要清理一下了。

杜科此举不单单是为了复仇和出气，更重要的是，他想把知道自己存在的人通通送走，这样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得以保全。他太想留在格林家族了，不单单是为了戈娅，更多的是自身的修炼以及一些他意料之外的力量。

谈到戈娅，杜科脸上又再次被歉意笼罩着。自从返回家中，戈娅都被其他姐妹们禁足着，因为杜科的那件事，家族的人几乎都在避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