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的身影在空旷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渺小孤寂,像一个独行的幽魂。
他没有选择向阳坡,而是径直走向山脉的背阴处。
那里的积雪相对会少一些,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裸露的枯草或者植物根茎。
有吃的,才可能引来饥饿的野物。
两个小时后。
张诚来到一片被冰封的山涧附近。
远处山坡上,果然有些稀疏的枯黄杂草从雪层下顽强地探出头。
他找了个背风的雪坡,将身上带着的一小块狼皮铺在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这种天气,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隐蔽点。
鹅毛大雪持续飘落,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能将他的身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在严冬的山里狩猎,耐心是第一要素。
其次,还要做好空手而归的心理准备。
张诚垂下眼帘,调整呼吸,将身体的消耗降到最低,开始养精蓄锐。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雪越下越大,风声呼啸,再无其他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
张诚猛地抬起眼皮。
睫毛上凝结的冰霜有些阻碍视线,但他依然清晰地捕捉到了远处的动静。
一头灰褐色的狍子,正小心翼翼地从林子里钻出来,朝着那片杂草丛缓慢移动。
它竖着耳朵,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风雪中的任何一丝异响。
张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冷漠地注视着那头逐渐靠近的猎物。
他没有急着开枪。
他在等。
等狍子走到杂草丛边,放松警惕,低下头开始啃食那赖以活命的枯草。
就是现在!
张诚猛地抬起手臂,端起了缝裤子那里换来的老猎枪。
枪身冰冷,但他的手稳如磐石。
缺口,准星,目标。
三点一线。
摒除所有杂念,心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扣动扳机!
“嘭!”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枪响,撕裂了风雪的呼啸。
枪口喷出一股呛人的黑烟。
远处的狍子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重重栽倒在地,脑袋部位已经血肉模糊。
“运气不错。”
张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积雪。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倒在雪地中的猎物走去。
这头狍子不算小,估摸着有五六十斤重。
足够他和施阳阳吃上好几天了。
哦,对了,还得算上时不时过来蹭吃蹭喝的二丫。
对于二丫的行为,张诚倒是没太在意。
有人陪着施阳阳说说话,总比她一个人闷着强。
他走到狍子尸体旁,抓住它的脖子,将那几乎被打烂的脑袋整个按进旁边的雪堆里。
这是为了快速冷却止血,也能让伤口冻住,方便处理。
等了几分钟,感觉差不多了,他才把狍子的脑袋从雪里拔出来。
将狍子甩到肩膀上扛着,另一边肩膀挂着老猎枪,手里提着铁铮子送的双管猎枪。
张诚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闷头往山外走。
与此同时。
距离张诚大约半里地之外的一处山坳里。
十几个穿着破旧棉袄,手持各式武器的年轻小伙子正聚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刚才那枪声,听着像是这边传来的?”一个脸上有冻疮的青年问道。
“是张家村的方向!”另一个扛着土制猎枪的青年肯定道。
“有枪声,八成是打到猎物了!走,过去看看!”为首一个身材较为高壮,脸上带着一股蛮横之气的青年挥手道。
“对!过去看看!”
“妈的,上次张家村那个李俊逸,仗着人多,抢了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窝野蜂蜜!这次要是碰上他们,说什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
“走走走!快点!”
这群人立刻行动起来,背着猎枪、长弓,或者紧握着削尖的木棍、粪叉,顶着风雪,朝着刚才枪声响起的方向快速赶去。
张诚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声枪响,已经引来了隔壁王家村这群同样在为生存挣扎的年轻人。
他此刻正扛着沉重的狍子,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缓慢跋涉。
在这种环境下,最忌讳的就是跑动,不仅消耗体力巨大,还容易失足受伤。
他必须保存体力,安全回到村里。
又走了十几分钟。
“嘭!”
身后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