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郑氏听李买办说晚些去她那边,心里虽然气着,见好就收,回了自己的院子。/t^a+y′u¢e/d_u·.·c/o-m-
“奴虽身下贱,却也是一片好意,却被这样辱骂,好没意思。”年轻女子哀哀戚戚说着,用食指顶着帕拭脸上本就不存在的泪珠。“莫要多想。”李买办安慰了一句。兰心仍拿帕子轻拭香腮,指望男人再轻哄几句,谁知没了后话,刚才那句“你不要多想”也略显干巴。李买办先时还喜这兰心娇柔细语,时不时轻泣几声,也惹人怜爱,可时日一久,就有些腻烦,感觉一进她的院子连那草木都是蔫的,没个精神。“我去那边看看。”李买办说着,起身出了丝竹轩。兰心怔在那里,杏眼圆睁,有些反应不过来。郑氏回了房,桌上已摆满了各种珍肴和佳酿,然而这一桌子菜馔又冷又无味,不像给人吃的,像是供品。她就端端坐在上首,黯淡的光下,麻着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今日,她又是去彩蝶轩买簪环,又是去云裳阁置办新衣。现下看来,简直就是笑话,花了再多心思,也不如人家一声嘤咛。正要下人把桌面撤去,院前值守的丫鬟来报:“夫人,老爷来了。”郑氏霍地站起,理了理衣衫,迎了出去,立在门首盼看着。李买办一抬眼,就见立在门下的妇人,淡淡的灯光模糊了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只当老爷不会来的。”郑氏将李买办请入房内,又让下人们去温酒。适才两人离得远,李买办还未注意,这会儿走得近了才闻到郑氏周身萦绕着不一样的香息,就像是她本身自带的体香,宜嗔宜喜间散发出来的,符合她的脾性和外貌。和洽的香息,又增加了一抹色调,是无形的妆面,看不见,摸不着,让人闻了没法拒绝。“你身上是什么香?怎么从来没闻过?”李买办问道。郑氏呆了呆,心思一转,说道:“老爷多长时间不来我这院子,自然不知道了。”李买办清了清嗓子,坐于上首,郑氏叫了丫鬟进来布菜、递酒。两人吃着,夫妇二人倒也不至于没话说,毕竟这么些年的夫妻,彼此都还是了解的。譬如,李买办喝酒要温几分热,太凉了他胃寒,过热他又不愿入口,而李买办呢,成日面对那边一张哀戚的样貌,不时还要轻哄,已有些生厌。可郑氏不同,话语敞亮,眉目精神,叫他心里轻松自在。用罢饭后,下人们撤了桌面,郑氏说道:“妾身让人备水?”李买办正要说话,屋外响起人声:“老爷,我家娘子刚才不小心崴了脚,烦请老爷去看看。”郑氏听罢,脸色变得不好看,从前不是没有过,只要老爷留置她这边,那边院子总要闹出点动静。她出声挽留,不仅留不住人,老爷反倒责她小心肠,使她怄气不说,还让小贱人得意。是以,这会儿,她也只是冷着脸,不言语,知道老爷定会去那边。“脚崴了找大夫来,老爷我又不是大夫。”李买办说道。那丫头听后,呆怔不动,完全没料到得到这么一句话,以前只要兰心姑娘一点头疼脑热,老爷哪次不紧张,这次怎么不一样?“还不快去?”李买办轻喝道。那丫头连连应下,退出院外。郑氏心下欢喜,眉眼带笑,赶紧让下人们备水。到了夜里,帷帐晃荡,传出脸红的异响,伴着妇人似欢似乞的扬声颤语,把屋门外看守的丫头听了个大脸红。郑氏落在上面,摆着腰肢。妇人虽有些年纪,可那一身雪白的肌却是晃眼,尤其情动之时,从脸到颈脖透出的粉色,像树上熟好的桃,白中生出粉来。然而,这次不同,起落没几下,李买办就翻身压她在身下,将她的脸压在枕间,贴了上来,凑到她的颈间,狠狠吸了一口。“这个香……为夫喜欢……”男人的话钻入妇人的耳中,搔弄了她的心,那耳便被这话催熟了。二人在香色中寻回了年轻时的情调,到最后,这香混着妇人的体味,更加独特。……江念的香铺终于挂上了牌匾,香远山。店里布置得差不多,该有的都有了,香品已上架,明日就可以正式开张。江念看了眼店里的陈设,连日来事事轻力轻为,无一不操心,总算走出了一步。“娘子,这就是咱们的小店啦!”秋水欢喜道。江念点了点头,这就是她的铺子,她们要靠这个铺子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此时,外面天色微暗,是淡色的蓝和深色的白,店里进来一人。 江念转头看去,逆着光,只见那人宽肩窄腰,身前摆着一个松散的发辫,宽大的裤腿,脚口束着,踩着一双短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