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破晓,牛桂香的尖嗓门便刺穿了祁家小院——
“哪个杀千刀的贼,偷摘了老娘种的花!”
房间内,祁欢乐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牛桂香把她房门拍得震天响,唾沫星子几乎穿透门板,“祁欢乐,是不是你干的?你给我出来!”
“吵死了!”祁天赐房间,沈墨白闭着眼怒喝,“清风,把那婆子拖下去杖三十!”
桌前晨读的祁天赐笔尖一抖,墨汁瞬间晕染了半页纸。
他猛地站起身,箭步冲出门,压着嗓子朝偏房屋里狂喜喊话,“醒了!财神爷醒了!”
话音刚落地,牛桂香拍半天没开的房门,就被祁欢乐从里面打开了。
牛桂香下意识让路,就见祁欢乐风一般卷向祁天赐的房间。
床榻上,沈墨白意识到他不在侯府,正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
祁欢乐单手拎起他后衣领,另一手塞了个荞麦枕垫在他腰后,指腹顺势搭上他的腕脉,“恢复的不错!”
沈墨白瞳孔骤缩——昨夜高烧濒死时,他看见祁姑娘在他眉心施法,而后他浑身就不疼了。
此刻,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祁欢乐肩头,看起来恍若神女降世。
沈墨白挣扎着跪在床上,以十分虔诚的姿势拜下去,“多谢仙女昨日施法救我。”
祁欢乐抬手阻止他磕头,“别瞎叫!”
余光瞥见门口呆若木鸡的祁天赐,少年脸上分明写着“我姐竟然是下单的女神仙?”
祁欢乐:……
倒霉弟弟这是什么表情?他不会听到并且信了沈墨白的疯话吧?
祁天赐:!!
原来祁欢乐是仙女吗?看沈墨白言之凿凿,还五体投地跪拜的样子,感觉十有八九是真的?
沈墨白被祁欢乐扶起来时,眼尖的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
他了然的眨眨眼,懂了!仙女下凡是秘密,不可为外人道也。
沈墨白眸光转动,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会有人误会的,我们京城都管漂亮的女人叫仙女!”
房门口,祁天赐暗暗撇了撇嘴。
而沈墨白仰起头,正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祁欢乐,仿佛在说‘仙女快夸我,我帮你保守秘密了’。
祁欢乐看着他狗里狗气,身后插根尾巴就能摇起来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厉害了小世子,你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呢!
“让让!天赐,快让让!”牛桂香急吼吼催促,带着全家乌泱泱的涌进来。
有他们这般打岔,‘仙女’的事情不了了之。
祁家六个长辈进门后,像围观猴子似的打量沈墨白,还努力用贫瘠的词语描绘他的俊朗贵气。
祁欢乐被挤到一旁,脚趾差点抠出一套四合院。
偏偏,沈墨白端坐在床上,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陌生长辈们的观赏和赞美。
祁天赐站在旁边,小声跟祁欢乐嘀咕,“不愧是京城的贵人,什么场面都能应对自如。”
祁欢乐不赞同的耸了耸肩,谁说沈墨白什么场面都能应对自如的?
昨晚她给对方物理降温,沈墨白脸色涨红,浑身轻颤,那反应简直……
“笑的这么猥琐,不会是在想男人吧?”祁天赐突然凑近,打断了祁欢乐的回忆。
祁欢乐捋了捋咧开的嘴角,面无表情的反驳道:“别学个词儿就乱用,我在想一会儿早饭吃什么,哪里笑的猥琐了?”
合欢宗大师姐,苦修无情道三千年,心里根本没有男人的位置!
祁欢乐一边这样想,一边朝沈墨白看去,然后觉得……沈墨白还挺好看的。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灵魂融进杨树村著名超绝恋爱脑的身体后,她就再也不是修仙界那个断情绝爱的祁欢乐了。
此刻,沈墨白正在跟长辈们侃侃而谈,老实交代出忠勇侯府世子的尊贵身份。
牛桂香这辈子连杨树村都没出过,但她知道有个地方叫京城,那里住着大夏国的皇帝。
除了皇帝,还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和有钱的商贾。
不过,这忠勇侯府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墨白耐心解释一番,牛桂香和其他人听的一头雾水。
祁欢乐见他还想再讲一遍,主动岔开话题询问道:“你一个京城的侯府世子爷,怎么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了?”
沈墨白命都是祁欢乐救的,当然对她有问必答,“我是跟随押送粮草的队伍,到边关军营找我表哥玩儿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