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进去?”刘三重新握紧狙击,“我会在你跃出后的两秒内引开左侧岗哨,右边那两个我需要三秒钟间隔才能解决。”
“我知道。”秦苍低声说,蹲下身体,再次确认腿上的匕首、腰间的钳子和炸药引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稳得可怕,像一台机械,一点多余都没有。
“我从北侧通风井下去。”他抬头望向远方一处几乎被藤蔓遮住的土丘,那是他在望远镜里确认过的位置,“那里有一处井口,估计是备用通气管,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刘三哼了一声:“你这是打算钻老鼠洞?”
“他们不会在那布重岗。”秦苍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但肯定有机关,我得赌这一把。”
他站起身,整个人像从夜色中拔出的一柄锋刃。刘三看着他,忽然低声问道:“你真觉得值得么?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下面到底藏了什么。”
“他们不该在这片林子里搞这种东西。”秦苍语气平静,却比寒风还冷,“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藏了什么。还有……我们的兄弟被带了进去。”
这句话落下时,他眼中闪过一抹深藏的锋锐——那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深的责任感,一种只能背在骨子里的沉重。
刘三不再问什么了,只是举起了狙击枪,对准下方地堡外围的灯塔哨位,手指缓缓压上扳机。
秦苍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
“开始计时。”
“明白。”
“十五秒。”
“够了。”
话音刚落,枪声撕裂夜空——一声闷响,紧接着灯塔上的射灯“哧”的一声爆碎,玻璃西散,强光猛地熄灭。几乎与此同时,另一道枪声接连而至,击中了南侧警卫室的铁皮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咣响!
地堡外围顿时乱作一团,哨兵高声叫喊,警铃响起,红色的警戒光柱在林间扫来扫去,却没能捕捉到任何身影。
秦苍动了。
他像一道影子,从坡顶跃下,顺着土坡滑入密林,身形在藤蔓间游动如鬼魅。他没再回头——从来都不需要。他知道刘三会按他说的做,精准、狠辣、一丝不差。
灌木划破了他的手臂,一道细细的血痕蜿蜒而出,但他毫无所觉。整个人己经完全沉入了任务状态,神经绷紧如弓,感官放大,连地面的一颗松针落地的震动都清晰异常。
通风井口就在眼前,一块铁网盖着,周围缠着旧藤和枯枝。他伸手一扯,将铁网揭开,迅速俯身而入。
井道逼仄,泥水渗入靴中,湿滑难行。他一寸寸往里爬,肩膀磨破了皮,膝盖撞得发麻。每向前挪动一分,他的心就越发冷静,呼吸压到极低,连心跳声都似乎刻意放慢了频率。
井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某种让人不安的气息——金属、油脂、和一点点电流烧灼过塑料的焦味。这气息说明了一件事:这通道的另一端,是运作中的核心区域。
爬行中,他忽然一顿。
井道尽头,隐隐传来一道极细微的声音——像是轻微的脚步,又像是有人在井口上探头。
秦苍眼神一沉。
他知道是谁了。
“小虎……”他在心里低声叹了口气,却不回头。他不敢发出声音,怕引来巡逻,也怕泄露自己的位置。但他清楚,小虎若真跟着,绝不会轻易走开。
他们在说什么,他听不清。隔着铁管、钢壁、混凝土,还有厚厚的距离,秦苍只能通过他们的姿态、动作去推测局势。他眼神如刀,脑中却飞快转动着——这个位置不能久留,时间一长,难保不会有人从井口外察觉异常。更何况,小虎还不知躲在哪处,万一他贸然跟进,后果不堪设想。
他慢慢退回到通道中段,找到一处略微宽敞的位置蜷身而坐,压低重心,背靠井壁。每一次呼吸,他都刻意放慢,像是要与这片黑暗彻底融为一体。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类潜入行动,但这一次格外不同。因为这不只是一次任务,这是一次摸底,一次向敌人心脏扎针的动作。他不能失败,也不敢失败。
可是,就在他思索接下来的潜行路径时,胃里一阵抽痛袭来。
他咬了咬牙,腹中空空如也,早己一整天未进食。行前的准备太匆忙,加上对地形的不确定性,他没敢带太多东西——除了水壶,只有一小块压缩干粮,还在进井前喂了小虎那口馋货一口。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再强的意志也敌不过生理的警告。
“不能出问题。”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警醒自己,也像是在给自己压下那股没来由的虚浮。
忽然,他念头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柴火。
不是为了生火,不是为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