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代州府衙。?y¢a¨n~h.u,a¨l^u?o..`c\o-m+
浓重的血腥气和硝烟味仿佛透过紧闭的门窗渗了进来。周朔端坐主位,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铁木扶手。
下首,曾二小单膝跪地,甲胄残破,血污几乎盖住了原本的麒麟纹饰,声音嘶哑地汇报着秦家庄园的血战始末。
火器营统领牛大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那双曾拍碎桌案的大手此刻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末将无能,折损精锐七十三人,伤者过百。”
曾二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愤怒,“秦家、陈家庄园,非寻常坞堡。其防御体系,乃以我军水泥为基,暗堡林立,地道勾连,主堡水泥中掺入铁砂碎石,硬逾磐石。更有陈国正规军伪装死士,手持制式镰枪,颈有刺青!此非世家私斗,实乃陈、秦两国假手地方豪强,在我代州腹心之地埋下的毒刺!”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几样东西,由亲卫呈上:沾血的陈国皇帝密旨拓片、象征调兵权的金刀图样、精细得令人发指的代州城防及火器营换防沙盘图、还有那张从裂开牌位中掉出的、记录着周朔日常行程的纸条。
“密室所获,皆在此。秦松老贼,披秦国所赐金丝软甲,其心可诛!更有一名工匠招供,”
曾二小的目光扫过堂上几位负责工坊事务的官员,令他们脊背发凉,“陈国派了十余名‘泥瓦匠’,潜入代州已有月余,名为修路,实为暗中窃取水泥配方!”
周朔的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证物,最终定格在那张行程纸上,眼神锐利如刀。)a§微°?趣±?小[§?说^?网¨ μ÷免?°费£&阅?μ?读2±
他没有立刻爆发,但那无形的威压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凝固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之音:
“好,好得很。水泥初成,尚未大用,便已成了敌人刺向我的矛与盾。”
周朔看了负责民用工坊李东一眼,目光转向崔参谋,“崔琰。”
“属下在!”崔琰立刻出列,脸色苍白但眼神专注。
“即刻起,封锁所有水泥作坊、矿场、仓库。接触过核心配方者,无论匠师、管事、账房、守卫,连同其家眷,全部隔离审查。名单要细,查得要透。所有成品水泥出入库记录,尤其近期去向不明者,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是配方泄露,还是成品被大规模盗运,或是二者兼有,我要确凿证据!”周朔的命令条理清晰,直指核心。
“遵命!”崔琰额头见汗,但立刻领命。
“牛大。”
“属下在!”
“火器营损失如何?‘没良心炮’实战效果?”
“回主公!虎蹲炮尚好,就是费炮子,但战后炮子可回收,回炉重造。可那‘没良心炮’…”
牛大粗声回答,带着肉痛,“威力是真他娘的大!轰暗堡一炸一个坑,里头的人也死得莫名其妙的,外表无伤,七窍流血,很鬼异!”
“不是跟你说了,那是被冲击波震碎内脏而死!”
“哦…说过吗?可…二十门,炸膛了三门,还好主公事先交代,点火后需立刻撤离,否则后果不敢想象,炸偏了打着自己人的…有三门,剩下的准头也稀烂。¨小!说/宅* ?更!新\最?快*寿数太短,打完一场就得回炉重造。不过,值!没这东西,今天弟兄们填进去更多!”他实话实说,既肯定了其攻坚价值,也点明了巨大缺陷。
周朔点头:“此物本就是权宜之计。加紧研究炮管铸造之法,红夷炮研制不能停。此战缴获的床弩、猛火油罐等武器装备交给匠作营,仔细研究,找出破解和仿制、改进之法。敌人有的,我们要有;敌人没有的,我们更要有!”
就在这时,府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徐凤风尘仆仆地闯入,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带着后怕:
“主公!有紧急军情!代王所在的重狱,半个时辰前遭人突袭!”
堂内众人皆惊。
代王是周朔手中一张重要的政治牌,关押之处乃绝密重地,守备森严。
徐凤喘了口气,继续道:“幸得主公早有严令,狱中守卫乃三重布置,明哨暗哨皆为我麒麟卫精锐,且代王本人由替身掩护,真身秘密转移。来袭者共三十余人,皆是武功极高,配合默契,手持精钢破甲锥,连破两道铁门,直扑‘代王’囚室!守卫拼死抵抗,折损十余人,重伤三人,俘虏三人,终将来犯之人全部击杀!然…”
他脸色凝重:“据重伤者临死前零碎供词及现场遗留物件分析,俘虏三人乃执行者,另有一核心谋士,号‘暗鹞’,负责策划此次劫狱及…可能包括今日世家叛乱之联动。此人极其狡猾,并未亲自参与行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