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河在脚下翻涌如煮沸的铁水,赤红浆液里裹着未燃尽的岩块,每一次翻滚都泼溅起半人高的火浪。,2¢c+y+x*s′w¨.′c?o`m~玄甲锁链深陷岩壁的地方,青黑色的脉络正顺着岩缝疯长——那是铠甲吸走地脉生气的痕迹,石缝里渗出的蒸汽被脉络冻结,凝成细碎的冰碴,刚坠向岩浆就“嗤”地化成白雾。
凌寒的战靴碾过一块龟裂的岩片,脚下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纹。岩缝深处传来地火流动的轰鸣,她低头时,看见玄甲靴底的纹路正与岩浆河的浪纹隐隐共振,甲片接缝处渗出的汗珠刚触到甲面,就被蒸腾成淡白的水汽。
“墨七的抑制剂还剩七分钟”她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电子屏,指腹擦过被岩浆灼出的焦黑痕迹。屏幕边缘翘着卷边,【00:06:33】的数字旁,顾九黎贴的小磁贴正慢慢熔化——那是片用实验废纸片剪的小蝴蝶,此刻翅尖已经蜷成焦黑的卷,像被揉过的灰烬。
电子屏突然“滋啦”响了一声,像是接触不良。凌寒指尖刚触到屏幕背面,就被烫得缩了手——甲胄吸收的地热正顺着神经索往血肉里渗,她能感觉到后颈的神经接口处传来针刺般的疼,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脊椎往上爬。
“将军!”
阿箬的精神波动突然撞进脑海,带着碎玻璃似的尖锐。下一秒,银蝶群如暴雨般撞向她的面甲,翅尖扫过甲片时溅起细碎的光尘。那些光尘落在面甲内侧,竟凝成模糊的影像:冰莲沉没的寒潭里,顾九黎的白大褂残片正裹着半管血清上浮,残片上还沾着她常用的钢笔墨水印,是她总爱画的小太阳标记。
凌寒猛地偏头,看向岩浆河中央。刚才被银蝶光尘照亮的地方,半管血清正随着岩浆浪头起伏,试管壁上凝着层薄薄的青铜锈——是墨七的鳞甲碎末。三只银蝶试图靠近,刚飞到距试管半尺处,翅尖就被热浪灼得发黑,其中一只没来得及退开,瞬间化成缕青烟,光尘里还飘着阿箬微弱的痛呼。
“别碰!”凌寒低喝着抬手,想拦住蝶群,可玄甲右臂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神经索在她臂弯处绞成粗硬的炮管,管线绷得笔直,尖端正对着幸存者基地的方向——那里藏着最后三十七个没来得及撤离的研究员,还有阿箬被兵主掳走前,亲手给孩子们编的草蚂蚱。+h_t·x?s`w_.*n′e′t~
“将军!”阿箬的精神波动带着哭腔,银蝶群慌得撞在一起,光尘乱成团。
凌寒咬碎了后槽牙,骨刺猛地从指节与肩甲的接缝处爆出!白森森的骨刺刺破甲片,带出点点血珠,她借着骨刺扎进岩壁的反力,硬生生扭转右臂。炮管擦着岩穹掠过,轰出个碗口大的缺口时,碎石混着岩浆瀑布倾泻而下,砸在她背上的甲片上,发出闷响。
“这铠甲吸够地火,就能烧尽世间污秽”兵主的低语又在脑髓里钻,比刚才更清晰,带着岩浆的硫磺味,“你看,那些孱弱的研究员,那些拖后腿的巫女,本就该被烧干净——”
“闭嘴。”凌寒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左手按在右臂的神经索上,指甲抠进管线接缝,试图扯断那些控制甲胄的线。可指尖刚用力,甲胄就自行凝出冰棱,刺进她的掌心,逼得她松了手。
山体崩塌的轰鸣里,耳麦突然“咔”地响了一声,墨七的声音混着电流刺进来,断断续续的:“将军看东侧天坑”
凌寒猛地转头。东侧岩穹的缺口处,岩浆正顺着岩壁往下淌,像条赤红的瀑布。而瀑布中央,墨七的身影正悬在半空——他整个人都石化了,青铜鳞甲在高温里熔出亮晶晶的液珠,顺着甲片往下淌,在脚下聚成个小小的血阵。他后颈的玄鳞刺青正烧得发亮,金纹顺着脊椎往下爬,在腰侧汇成个星图的角落——是兵主陵的星图拓印,他从前总说“这刺青磨得快没了”,原来早用体温拓进了血肉里。
“玄鳞卫守墓终章”墨七的石化手指慢慢插进心口的裂缝,指节处的青铜壳“咔嚓”裂了道缝。凌寒看见他拽出个搏动的青铜树根核心,那东西裹着他的血,每跳一下就亮一下,像颗缩小的心脏。岩浆漫到他腰际时,树根突然爆发出青光,顺着岩浆河道疯长,所过之处,赤红的岩浆竟凝出层薄薄的冰壳。
整条地下河都在沸腾。凌寒的玄甲突然剧烈震颤,甲片接缝处渗出红光,头盔视界里弹出猩红的提示:【灭世程序启动 00:03:17】。`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她能感觉到铠甲在“饿”——地热顺着神经索往甲胄里灌,每吸一口,她的骨头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