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墙、斜坡屋顶的教学楼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告示牌前和华京大学的差不多,几乎每时每刻都聚满了人。
校园广播正在播放《在希望的田野上》,伴随着自行车的的铃铛声,还有同学们的说话声和欢笑声,组成了清晨大学校园里最常见的画面。
秦枫来到教师办公楼,敲响其中一个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秦枫打开门。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几个学生坐在会议桌前抓腮挠耳,被面前的试卷困扰。
办公桌前,余教授皱着眉,头也不抬。
秦枫走进去,随手放下礼物,站在余教授面前。
余教授还是没看他一眼。
秦枫清清嗓子,学着老康说话的语气。
“老余,你天天摆一张死人脸,眉毛能夹死苍蝇,小孩子见了要被你吓哭喽。”
余教授一愣,猛地抬起头来。
“好小子!”他把手里的笔扔秦枫身上:“怎么来沪市了?”
“出差呢。”
余教授指着旁边的椅子:“站着干什么,自己找位置坐。”
秦枫于是搬了张椅子,在同学们震惊的注视下,坐在余教授对面。
“余教授,这么多年,您怎么还这么爱黑脸呢?”
“我这不叫黑脸。”余教授狡辩道:“这叫严肃。”
会议桌上的学生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其他人的眼睛里看到见鬼的眼神。
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说话这么不客气,余教授居然忍他了。
不是应该劈头盖脸就骂吗?和平时骂我们一样。
余教授,当年庆溪挖掘机厂的老人之一,平反后在沪市大学担任数学系的教授兼系主任。
除了老康,他是脾气最差的老头。
但他和老康脾气差的表现形式不同,老康是一张嘴噼里啪啦骂人,老余也骂人,不过更多的,是他的死亡注视。
平心而论,还是老余更吓人。
不过秦枫不怕他。
大家是有革命友谊的,秦枫觉得他们这群老头,除了是长辈,还是朋友。
秉着这个念头,秦枫说了一句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
“余教授,有什么事烦着您了,尽管说出来,我掂量着看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