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汾河谷地,大泉岭山上
雨后的空气没有让这片河谷变得更加凉爽,光秃秃的山丘上甚至听不到远处山间的蝉鸣,唯有晴朗的天空挂着漫天星河。~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周化庆这小子还没回复?”
白大爷恼怒地咬着饼子,这一日的行军差点让他骂出娘来。
铁路被毁,只有泥泞的山道可以通行。
但不曾想这场雨竟将山坡的黄土一并冲下,突如其来的泥石流直接挡了他们一日。
白大爷尝试着走汾河,但雨涨水势,原本不过及腰的水深差点没过了脖子。
而再次准备上山翻行的时候,连他自己也看着雨水带着泥浆向下滑落的山坡一筹莫展。
真不知道,老天爷的这场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总团长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白远樵感觉自己也快被电麻了。
当年岳飞被十三道金牌召了回去,现在一日7封电报,竟是催自己前进。
若是当年岳飞被十三道金牌催着打过燕云,怕是也没有这腐朽的清廷什么事了吧?
正想着,远处的传令兵再次回来:“回白大爷,没有回复,也许是因为大雨淋坏了电台?”
duang~
“就算把你脑袋淋坏,电台也不会被淋坏!”白远樵挥手,心中更是不安,他担心周化庆那小子砸了电台跟对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诶,那是什么?”
3团2营长李高仑看着汾河河岸上似乎有个黑影!
“快,抓住他!”白远樵夜间视力极好,看出那是一道人影,立马下令。
不多时,那人竟是被扶着着来到白远樵面前,看衣着分明就是3团的兵。
看着奄奄一息的士兵,白远樵依稀间似乎觉得自己见过对方。
“白...白大爷!小子终于见到您了。”
士兵见到了白远樵,眼睛兀地明亮几分,一手用力挣脱开抚着自己的士兵,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缠着绳的油布包裹,递到白远樵手上。.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我们...周...营长...让我给您,说..说..说他没给您丢脸!”
说完,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白远樵看着手上的油布包裹,缓缓打开,居然是“三五”香烟,里面还剩最后一支。
只是一个瞬间,白远樵便红了眼眶,仿佛此刻周化庆就站在他的面前。
“白大爷,咱有点素质好吧?我这最后一支发财烟你也要抢?”
“嘿嘿!白大爷,周小子我没啥本事,四期毕业到现在就混个营长,就想着哪天有钱,给父母在老家的房子修一修。”
“白大爷,我这其实是炮兵科毕业的,咱这山地团,什么时候整点山炮,让我这学有所用啊?”
“白大爷...”
想着想着,白远樵的眼角竟然挂着泪水,他颤抖着取出那最后一支发财烟,从身上扒拉出火柴。
嗤~
嗤~
却是无论如何都点不上!
众人看着白远樵开始颤抖的身体,知道那是周营长送来了“遗物”。
嗤——!
突然,一阵火苗出现在白远樵的眼前,他扭过头的瞬间后退半步,惊讶出声:“沈...沈总团长,你怎么来了?”
沈复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上前一步,任由灼热的火焰缓缓向他的手指燃烧而去。
呼!
白远樵不敢怠慢,在火焰烧到沈复兴手指前点燃了烟。
嗤!
燃烧的火柴落入这混着泥水的山坡,瞬间消失不见。
如同那一颗颗无比璀璨的将星,陨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伟大卫国战争中。
“您怎么来了?”
白远樵这时候才看到沈复兴那沾满泥水的裤子,身后仅仅带着数十警卫。
“电不动你,我不放心便亲自来了。\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他拍了拍白远樵宽厚的肩膀,也给自己点上一支:“我来了,便知道这不怪你。”
远处,士兵们举着火把正在疏通道路,不断有黄泥水从山上滑落,时不时还会带落一块巨石。
“白远樵无能,却是连日寇的营地都摸不到。”
看着平时豪爽的白大爷如此落寞,沈复兴没来由的有些难受,但他是指挥官,来这里不是来督战,是来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