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
她忽然听到墙外传来幽幽的声音,因用棉被捂着头,听不清。
她掀开被子,将耳朵朝向墙边。
“……主子,是奴婢啊,奴婢回来啦!”
“啊啊——!”
东配殿的惨叫划破晦暗的天光,久久不停,将静怡轩内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萧月放下茶碗,看向门口,夏景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她问夏景。
“我就随便逛了一圈。”夏景笑道,“不知道谁叫这么大声,吓到我了,赶忙跑回来。”
萧月不疑有他,将男孩抱在怀中:“再睡会儿吧,今日起得太早了,天还没亮呢!”
“不用,我已经不困了。”夏景看向东配殿的方向,叫声还在持续,“这是怎么了,我们瞧瞧去!”
萧月在前,倚秋抱着夏景在左,小田子在右,一行人进了东配殿。
东配殿里两个奴才不敢拦,他们也被于美人吓到了,甚至没有提醒于美人萧月到来。
小田子立在在卧房门口等待,夏景三人撩开珠帘,走入里面。
于美人的叫声停下了。她坐在床铺上,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双手颤抖着护在眼前,双目惊恐地扫视四周,生怕沅儿的魂魄从角落冒出来。
“于妹妹这是怎么了?”萧月看着于美人的表情,想到夏景昨日说的话。
是心中有鬼,做了噩梦?
窗外,日轮露出了金边,金色的日光照入屋子,缓解了于美人的恐惧。
她结结巴巴地说:“谢姐姐挂念,只是做了个噩梦。”
“不知是什么噩梦,将妹妹吓成这样。”萧月追问。
“醒来就已经忘了,只记得恐怖得很。”于美人找了个借口。
她看着萧月,眼中既有疏远也有亲近。疏远是不想萧月再问下去,亲近是需要别人壮胆。
萧月没继续问,转移了话题:“可要寻太医来?”
“不劳太医。只是心惊,歇歇就好。”
“让宫女们守着你。”萧月扫视左右,“沅儿哪去了?主子吓成这样还不来伺候?”
听到沅儿的名字,于美人又一哆嗦,本能地想要缩回被子里。
她克制住这份冲动,回想容嫔的叮嘱,回答道:“沅儿家里出了事,求我让她出宫,我答应了。”
这话里没有破绽,萧月与她寒暄了两句,出了东配殿。
“主子,于美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倚秋低声问。
她也想到了夏景昨晚的话,心里瘆得慌。
“你去司礼监问问,沅儿是不是真出宫了。”萧月说道。
“奴婢这就去。”倚秋应下,向门外走去。
“我去看看水井里有没有。”夏景跟着朝门外走。
萧月一把抓住他:“回来,看什么井!”
就算沉井,也不可能沉在附近,若是沉在附近,更不能让景儿随意瞧。
日轮完全跃出了地面,日光由金转白,驱散了夜间的寒气。
于美人整理了仪容,坐在屋门口,阳光能帮她冷静。她暂时不敢去长庆宫。
倚秋提着食盒回来,向于美人行了礼,快步走入主殿,告诉萧月自己打听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