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见一呛,“我们不是情侣。”
住持意味深长地打量两人一番,“现在的确不是,可你们之间有红线。”
她现在理解傅闻星不信神佛的理念了,没有再接住持的话。
住持领他们去了后院。
风起时,佛钟上垂挂的铜舌轻轻撞上钟壁,嗡鸣声如涟漪荡开。
温月见抬头望去,那口斑驳的梵钟悬在古榕树荫下,青苔沿着“佛佑众生”的铭文攀爬。
林雪的声音从月洞门外飘进来:“辞安,我们也去敲钟许愿吧?”
远处谢辞安正在询问和尚敲钟规矩,林雪踮脚替他抚平肩头落花,俨然一对璧人。
温月见后退两步,将自己身形藏在石碑后。
“怕被看见?”傅闻星低懒着声,“之前你说没过节的时候,可没见你藏。”
“不是怕。”温月见盯着谢辞安背影,“是恶心。”
傅闻星顺着她视线望去,那两人已执起钟杵。
“许的愿会灵验吗?”
他倚着半截断碑,阴影将温月见整个笼住。
“心诚则灵。”
她淡然地看着谢辞安,那人正第三次举起钟杵。
“那该提醒他们。”傅闻星这么说着,却没有上前的意思,“住持说每日最多敲三下,多一下,折一年阳寿。”
话音未落,第四声钟鸣轰然炸开。
温月见忽然轻笑出声。
这笑声太突兀,引得谢辞安猛然回头。
“月……温月见,”他松开钟杵,金属砸在青石板上当啷作响,“你笑什么?”
“想起个笑话。”温月见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有人拜佛求的是心安,有人求的是情深能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林雪蹲身去捡钟杵时,撞上了桌旁的签筒,一枚竹签滚到温月见脚边。
她没弯腰,鞋尖轻轻点住签文。是下下签,断成两截的竹片上写着“镜花水月”。
温月见和傅闻星往月洞门走,听见身后谢辞安在问和尚:“刚才那签还能重求吗?”
和尚慨叹:“阿弥陀佛,施主,天命难违。”
“你在胡说什么,我和阿雪真心相爱,怎么会是镜花水月?”
谢辞安恼然的声音远去,温月见低眸无声嘲弄一笑。
月洞另一侧是住持说的姻缘树,枝头挂满了红色飘带,所写皆是善男信女的求缘。
温月见站在树下,一眼就看见了谢辞安和林雪的名字。
上面写着:生生世世,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