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莲迷惑了。
今儿去鲁屠户家,听说肥肉一斤都能卖到一百五十文,她还觉着大雍的经济挺繁荣呢!
嫂嫂的绣品,虽收尾有些粗糙,用色也不够丰富,但绣脚规整,整体做工还是比较精细的,总不该卖得这么贱。
等去县里时,她定要找个绣庄看看行情。
三十号一早,家里的男人就下了地。
连着修了快一个月的水渠,自家田里的杂草已经长得有脚脖子高了。不及时拔掉,定会影响禾苗生长。
宋景和本也想去,却被张氏拦下:“距府试没几天了,你安心温书,家里不缺干活儿的。”
喂完鸡,余心莲担着水浇了后院的菜地。
回到院子,余心莲掏出木头,借着日光,继续打磨筷子。
忽而听见院门被敲响,少女娇娇柔柔声音传来:“宝珍在家吗?”
定睛细看,来人正是在河边见过的青衣姑娘,罗丽娟。
余心莲打磨着筷子的小配件,没有应声。
宝珍从屋里跑出来,笑嘻嘻地把罗丽娟迎进院子。
余心莲不想搭理罗丽娟,可耐不住罗丽娟上赶着啊。
“这位就是余姑娘吧?”罗丽娟聘聘婷婷地立在余心莲面前,歪着头问宝珍。
宋家一家子个儿都高。宝珍才十三,就已经比罗丽娟高出半个头了。
她与宝珍站在一处,被衬得更加小巧玲珑。
“装什么?你和那个叫金凤的小姊妹,不是在河边当面说过我的闲话?失忆了?”余心莲笑着看向她。
宝珍也有点儿奇怪地看向罗丽娟。她也知道这事儿。
罗丽娟游刃有余地答道:“哦,对,是见过。我打小记性就不好,让你见笑了。不过,那日只是小姐妹间闲磨牙,哪里是嚼舌根?姐姐莫要冤我!哎呀,姐姐不会这么刻薄吧?这点儿小事儿,都耿耿于怀?”
嚯,妥妥的小绿茶啊!
这种姑娘,绝不可能是男主的白月光。
“闲磨牙,还是嚼舌根,得受害者来定。难道杀人犯只要喊两嗓子冤枉,就不用偿命了吗?你当那些狱卒是吃干饭的?”余心莲不落下风。
宋景和听见院里有动静,出来察看。
罗丽娟余光瞥见宋二郎,顿时汪了两泡泪在眼里,揪着帕子,我见犹怜地控诉:“姐姐脾气恁大!不过是说不到一处去,你怎的就喊打喊杀的,吓唬人?”
青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犹如荡漾的碧波,极衬这明媚春光。
全程观战的宝珍,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她总觉得,今儿丽娟姐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宋景和心思通透,目光在三人各异的面庞上睃巡一圈:“罗姑娘既是来找宝珍的,便赶紧进屋去叙话吧。”
罗丽娟像是刚发现宋景和,小兔子似的吓了一跳。
她望向宋景和,又快速低下头,食指绞着帕子,含含糊糊地,好不容易才说出口:“二,二哥,今儿休息啊?”
“嗯。有事?”
“听说,二哥给红雪嫂嫂描了幅新绣样,意头可好呢!若是不麻烦的话,可否给丽娟也描一幅?”罗丽娟充满期待地向宋景和靠近两步。
宋景和后退,把脸扭向一边:“麻烦。”
罗丽娟脸上的表情,登时僵住了。
余心莲哑然失笑,直到宋景和严厉的目光扫过来,才勉强压下嘴角。
他也觉得这话说得不近人情了些,找补道:“还有十多天就要参加府试了,确实没时间。”
“对对对!哎呀,丽娟真是个小糊涂蛋,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二哥不会怪丽娟吧?”
罗丽娟右手握拳,轻轻敲了两下头,挤出个笑来。
宝珍上前,想拉罗丽娟回屋:“娘说了,谁都不能影响二哥温书,丽娟姐同我回屋……”
谁知罗丽娟竟左脚绊右脚,捧着心窝,花容失色地朝着宋景和摔了下去。
余心莲看得目不转睛:绿茶平地摔?厉害啊!
宋景和的反应速度更胜一筹,一个侧身,闪避过去,由着罗丽娟摔在地上。
宝珍满脸歉疚地看着哥哥。
单纯如她,此刻也明白罗丽娟为什么这样了。
罗丽娟趴伏在地,曲线毕露,该圆的地方圆,该凹的地方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宋景和竟一眼都不往地上看,只冷声道:“罗姑娘,往日因为家妹,你有些举动越了线,我也只当是你年幼,并未计较。可如今情况不同了,还望自重。”
宋景和的无情,狠狠刺痛了罗丽娟的自尊心。
罗丽娟哭得满脸是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