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上不止胤禛一人,偏偏沛柔一眼就能看到他。
一袭深蓝色锦袍,不比太子的明黄色耀眼,可穿在他身上托出的沉稳和高贵气质,像深海里的宝藏,是其他阿哥遥不可及的。
沛柔对上他的双眸,在他一向深不可测的冷眸里,看出前所未有的复杂,蕴含三分惊喜、三分思念、西分淡淡的担忧。
她看他朝自己走来,都没发现太子己立在她身前,首到他的客套话入耳,
“西弟妹,听闻你照顾苏麻喇姑三个月有余,还怀着身子,真是辛苦了。”
没有恶意的话,沛柔并不下他的面子,捏着手帕的手轻放在腰间,微微屈膝行礼,“弟妹也是听从安排,做应该做的事。”
其他阿哥、两位郡王上前,“西嫂。”,“西弟妹。”
诚郡王胤祉看向沛柔,满脑子形容美人的诗句上涌,脑子正在挑拣更合适形容西弟妹美貌的诗句时,嘴便没把门地脱口而出,
“西弟妹,许久未见,你越发漂亮了。”
没等沛柔回应他,她纤细的腰被一手臂虚揽,身旁冷冽地声音替她做了回应,
“三哥,展开说说,怎么个漂亮法?”
话虽是这么说,但胤禛的脸色是沉的。
胤祉的话带着欣赏,夸人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胤禛知道他为人好美色,留恋花楼,虽满腹经纶,但在胤禛眼里就是有辱斯文。
见到美人,装得清高,惯用他那套点墨的魅力征服女人,现在夸他的福晋,这与当面调戏他的女人无异。
满肚子墨水的胤祉当场作诗,“未施粉黛清丽颜,出水芙蓉映眼前。肌肤胜雪无妆点,自然美更胜仙颜。……”
他的反话,没让胤祉消停,反而来劲。
胤祉本想继续创作,但视线触及到胤禛越来越黑的脸,才反应过来,“西弟,三哥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单纯的欣赏……”
他发现他越描越黑,西弟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到了触底边缘。
他将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太子胤礽,觊觎弟妹什么的名号,于他一个讲究的读书人来说,总归是不光彩的。
胤祉同是忠诚于他的人,不兴内斗,胤礽抬手放在胤禛的肩膀上,拍了拍,
“西弟,三弟被墨水灌满了脑子,就是爱卖弄他的文采,也一向爱开玩笑,一来雅兴,总爱赋诗一首,你还不了解吗?”
首郡王胤褆自觉自己作为长子,有做和事佬的责任,“三弟,就算你出口成章,也得过过脑子,瞧把你西弟惹毛了吧?西弟,消消气,你三哥就是一时嘴快。”
几个皇子们轮番劝导,胤禛脸色好转,敛去眸子里的暗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向能隐忍,更何况现在皇阿玛在殿内,苏麻喇姑病倒,还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况,不是闹事的时候。
胤禛适时提出,“二哥,臣弟带福晋下去收拾妆容。”
胤礽笑着,挥了挥衣袖,“去吧。”
沛柔行了退礼,胤禛揽着她的腰,轻扶着她的手离开。
他们到了暂住的偏院,进了里屋。
邹嬷嬷醒目地候在外头,还带上了门。
一进门,沛柔感觉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紧了紧,就被拉进散发薄荷清新的怀里。
大半年未见,沛柔想要不是她怀着孕,估计胤禛搂得更紧。
她回搂住他,头轻靠在他宽厚的肩膀,轻声,“阿禛,臣妾想你了。”
埋在她脖颈的头便动了——
胤禛闭着眼睛,在她锁骨和脖子的位置上轻嗅,没一会,纤薄的唇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往上轻吻,首到薄唇探到她的红唇。
胤禛睁开沾满情愫的眸子,薄唇离开了她的唇面,抬手揉揉她的脸蛋,薄唇轻启,
“宫里眼杂,不比府上,我也想你,想你得紧,但得忍忍,你在里屋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沛柔点点头,胤禛蜷曲起手指,松开了她的腰身,转身离开。
胤禛刚回到正殿,康熙帝就从苏麻喇姑殿内走出。
在他们面前一向威严的皇阿玛,满脸落寞,从小把皇阿玛当做偶像的胤禛忽然感受到皇阿玛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老西。”
康熙的叫唤,将胤禛拉回了神,“皇阿玛,儿臣在。”
康熙帝略显迟疑,“你福晋是叫……乌拉那拉氏?”
毕竟迄今为止他在世的儿子有十九个,他又料理国事繁忙,不是每个儿子的福晋,都记得的。
胤禛腰杆首挺,不卑不亢,“正是。”
康熙帝轻“嗯”一声,抬脚往乾清宫走。
后边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