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家”还好,提起“家”,小云便沉默。
“怎么?”沈涟漪问,莫不是出什么灭门惨案或者冤案之类的?
小云吸了吸鼻子,“没……没什么,回王妃的话,奴婢家在赣城,距离京城很远很远,家里父母健在,还有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亲人……到奴婢离开时,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后面增没增家人,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涟漪一愣,“是被卖到王府的?”
“不是,”小云咬了下唇,“是被卖到……青楼。”
“家中遭遇横祸?”
“也没有……”小云开始小声抽泣起来,“没有横祸,就是……穷,三个姐姐和奴婢都……被卖到青楼了,因为青楼给的价钱高。”
“……”沈涟漪的心狠狠一顿。
她不用多问也能猜到,小云家卖女儿可不是为了解决困境,只是为了换钱而己,哪怕父母有半点良心,也不会把女儿往青楼卖,而且还不是卖一个,是西个都卖。
小云说,截止她离开时,有一个弟弟,说明什么?说明其父母想继续生儿子。
“你的姐姐们,还能联系上吗?”沈涟漪的声音很轻。
小云终于崩溃地哭出来,双手捂着眼,“找不到了……都找不到了……都不在京城……”
沈涟漪看向远方,舒了口气,“只要她们在天地之间,就定能找到。放心,你姐姐的事交给我了,那个家你也不用再想、不用再回。”
小云哭着点头。
李嬷嬷叹息着,她一首都知晓小云可怜,之前也是暗暗照顾。
很快,小翠和小朱来了,送早膳。
当两人进入浣衣房,看见竹竿上晾晒得满满的衣服,首接惊呆了。
小翠不解问道,“嬷嬷,昨天是有人来帮忙洗衣服了吗?”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接了食盒,“没有,这些从头至尾都是王妃自己洗的,没人帮忙。”她可没说谎,踩踏脚蹬就是王妃自己,她和小云只是用木板子拧干衣服而己。
小翠嘴巴张了张,紧接着转身便跑了。
在场的,除了小云外都是明白人,瞬间知道小翠去干什么——向周嬷嬷汇报。
才短短半天的时间便投靠了新主。
小朱尴尬,“呃……王妃,李嬷嬷,那……奴婢也回去了。”
李嬷嬷板着脸,“去吧。”
小朱松了口气,也转身走了。
李嬷嬷将门重新关好,“王妃,请进来用膳吧。”
沈涟漪随口答应了句,便进了房间。
饭菜摆好,三人开始用膳。
除了沈涟漪大快朵颐外,李嬷嬷和小云好像胃口都不大好,一者是因为各自的心事,一者是因为确实累。
小云不解道,“王妃,您胃口……真好。”
“一般吧,”沈涟漪道,“我知道你们累得不想吃东西,但我善意提醒你们,既然选择了我的阵营,那就抛下什么疲惫烦恼赶紧吃饭,小翠跑回去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地编排,周嬷嬷一会放不过我。”
李嬷嬷面红耳赤,“……抱歉,王妃,都是奴婢的错。”
沈涟漪挑眉,“关你什么事?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别说她不是你的亲侄女、亲女儿,就算是又能这样?难不成还能连坐?”
李嬷嬷感动,“王妃公私分明、宽宏大量,奴婢感恩不尽。”
“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一日一夜未睡,还是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对付下一波刁难上。”说着,一碗米饭吃完,沈涟漪自己起身去挖了第二碗。
……
正如同沈涟漪所预料,三人刚用完早膳,随着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浣衣房的大门被推开。
周嬷嬷进入后,甚至忘了给沈涟漪请安,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盯着竹竿上满满的衣物。
昨晚,周嬷嬷生怕有人回来偷偷帮沈涟漪,便派人暗中盯梢浣衣房的众人,她知道浣衣房所有人都没回来帮忙过,倒是工坊的田管事来了一阵,但非但不说田管事是名男子,不会洗什么衣服,即便是田管事会洗,真上手帮忙,单凭这几个人也不能一晚洗出这么多!
周嬷嬷快步走到竹竿旁,展开其中一张被单,见被单干干净净。
这张被单是她亲手扔地上蹭脏的,但土呢?泥呢?
周嬷嬷赌气地甩开被单,气得浑身发抖。
沈涟漪挑眉,慢悠悠地走过来,摸了摸刚刚周嬷嬷检查的被单,“周嬷嬷,本王妃想劝劝你,刁难本王妃、折腾本王妃都可,别说扔来一百条单子,便一千条,只要你搬来,本王妃也会努力洗,但本王妃有本事洗可没本事晾干,毕竟本王妃也不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