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娘嘴唇苍白,战战兢兢,“沈姑娘,请问……一共多少银子?”
“七十两。”
俞娘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沈涟漪又掏出了两枚二十两的银锭,放在桌子上,“郭海生。”
郭海生急忙跑过来跪地上,“是,是,沈姑娘。”
“还记得刚刚我说的话吧,”沈涟漪用手指敲了敲银锭处的桌面,“我要你三个月内好生照顾俞娘,俞娘是我亲手救来的命,你若是把我的劳动成果弄丢了,别说一百两银子,我能让你还一千两。”
郭海生急忙道,“是,是,沈姑娘放心,小人这三个月肯定门都不出,专心照顾俞娘,小人保证俞娘母子平安。”
沈涟漪点了点头,之后又对俞娘道,“你也是,这些日子别操心银子,专心养病,人健康活下来才能赚银子。”
“是,沈姑娘。”俞娘己经开始哽咽。
“还有,儿子己经生了,做好避孕,三年内不能再有孕,你要知道,你的情况和别人不同,你腹部伤口三年方能长好,如果三年内贸然有孕,肚子裂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云吓坏了,“会……会这么严重?”
沈涟漪挑眉,“你以为?当时怎么割开的伤口,怎么缝合,你莫不是没看见?”
俞娘己经痛哭出来。
小云急忙去哄,“俞娘姐姐你别哭了,不是说以后不能生,姐姐的意思是三年后再生便好。”
俞娘哭着摇头,“奴家哭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实在感动,奴家真没想到能遇见相公,能遇到沈姑娘和你,小云。真没想到……从前奴家以为自己是个苦命人,但现在才知道,老天待奴家不薄。”
小云也陪着俞娘大哭着。
沈涟漪未阻拦,任由她们哭着,自己慢慢喝着水。
俞娘伸手抚在小云脸上,“小云妹妹,别哭了,哎,看你哭,奴家更想哭了,因为想到另一个可怜的妹妹。”
小云不解,“你的妹妹都很可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俞娘怕小云多想,急忙解释,“抱歉,奴家不应该说这些晦气话,小云妹妹命好着呢,不可怜。”
小云哇哇大哭,“俞娘姐姐说得对,我命好,因为命好所以才认识了王……姐姐,姐姐对我照顾有加。”
沈涟漪岔开话题,“俞娘,你刚刚说你妹妹命苦?亲妹妹?”
俞娘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是奴家之前在青楼的妹妹。模样……”不自觉看了一眼小云,“竟与小云有那么几分相像。”
小云的心狠狠抖一下,“她……还不错吧?”
小云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然而她想从俞娘口中听说那个青楼女子过得不错。
俞娘不知第多少次叹气,“病了。”
“什么病?”小云问。
“……”俞娘不知自己要怎么说。
小云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沈涟漪好心告诉,“花柳病。”
青楼里的姑娘能得什么病?如果是寻常的病症,俞娘用这么隐晦?
俞娘抹着眼泪,“奴家己经……很久没和人聊天了,虽然相公为奴家赎身,但周围这些邻居们都是不待见奴家的,从没人和奴家说话。奴家知道她们恨死了青楼女子,毕竟只要有点闲钱的男子都愿意把银子往青楼送,但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的。如果可以选择,谁想去青楼当妓子?不说远的,就说奴家那妹妹也是个好姑娘,家里原本有西姐妹和一个弟弟,你猜怎么着?那丧良心的爹娘竟然把西姐妹都卖到了青楼。”
小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面容苍白,眼泪簌簌而下。
沈涟漪微微皱了皱眉,将茶杯撂下,“俞娘,我问你,你刚刚说,你那青楼可怜妹妹容貌与小云相似?”
俞娘不解恩人姑娘为什么这么问,“……是啊,奴家不是故意套近乎,便是再看不出眉高眼低,也不能把好好的姑娘和青楼女子放一块比较,但确实是太像了。”
“你可知那女子的真名?”
“知道。”
“什么?”
“于桂花,”俞娘道,“我们的姓同音不同字,但也算有缘,所以在青楼时感情还不错。”
小云哇地一声嚎啕起来,沈涟漪起身快步而去,伸手重重拍在小云肩上,逼其镇定,“于桂花,是你姐姐吗?”
小云除了点头和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俞娘都惊呆了,“什……什么意思?小云不是王府的丫鬟吗?怎么会……”
沈涟漪道,“小云便是那被卖的西姐妹中的老幺,于桂花在哪个青楼?”
俞娘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想到,还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