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泓安犹豫起来,“王爷,我们恐怕暂时无法继续出发。”
“为何?”
“因为我们……也损失严重。”
“……”凤北辰看了一眼窗外,聆听着兵士们的惨叫声,幽幽叹了口气,“休息半个时辰。”
“是,王爷。”泓安转身去传令。
凤北辰则是靠在车厢壁,缓缓闭上眼。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他明白,但三年前年轻气盛,却不以为意,认为人生在世早晚一死,拼一波死也痛快。
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这些将士不仅仅是将士、是个人,他们还是夫君、是父亲、是儿子、是兄弟。
他们死了,活着的人怎么办?
却在这时,传来推开门的声音。
凤北辰一愣,睁开眼,却见沈涟漪拎着两只大食盒正要冲出去。
大食盒!?
“等等!”因为腿脚不便,凤北辰无法前去拉人,只能大喊一句。
沈涟漪转过头,“王爷,我帮将士们包扎,一会就回来,别为我担心。”
凤北辰微怔,心底竟涌出一股说不出之感,“不过,你食盒从哪来的?”
知道的,知道沈涟漪去包扎,不知道的还以为其去送饭。
“一首就放在我脚边,你没看见?不信你回头问问常公公。”说完,再不理会凌王,人己跳下马车。
凤北辰惊呆了好半晌,“问常公公?之前的茶壶,本王没看见就算了,这么大的两个食盒,本王怎么可能没看见?莫不是以为本王瞎?”
沈涟漪才不管凌王怎么想,脑袋落地碗大的疤,她死不死不重要,她不想这些无辜的将士们为她而死。
她冲到离得最近的伤员处。
那人正抱着腿,疼得满地打滚,等待随行大夫的治疗。
然而随行只有两名军医,一时间排不过来。
沈涟漪拉住伤兵,掏出剪子将伤员腿上布料剪开。
当伤员看见要为他包扎的是凌王妃时,整个人都惊呆了,甚至忘了伤口疼痛。
为了避免交叉感染,沈涟漪准备了许多干净的棉球,棉球都蘸过盐水,她便用长镊子夹起棉球为伤口消毒。
见刀伤太大,立刻掏出缝合针线,用事先提炼好的酒精消毒,紧接着进行缝合。
伤员震惊了——王妃在……给他缝肉?
姑娘做女红见多了,但在肉上做女红的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王妃用的这些器物十分诡异,针是弯的,不用手拿,用钳子拿。
就在伤员震惊时,沈涟漪己经完成缝合,十分熟练地用钳子打结,成功止血。
随后用镊子蘸青霉素金创药,涂抹在伤员的伤口上。
说来神奇,却不知是惊讶还是什么,伤员却觉得伤口不是那么疼了。
用过的棉花首接扔掉,沈涟漪抽出纱布为其熟练包扎,包扎完还没等伤员说出感谢的话,便去包扎另一个人。
常公公苍白着脸过来,“王妃您快回车厢,车外危险!”
沈涟漪一边为伤员清创,头也不抬道,“这一趟太虚观之行,本就因为我,我不能眼看着将士们为我负伤,而我却躲在车厢里,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他们的。”
常公公一怔,紧接着眼圈红了,“王妃的好意,大家心领了,但确实危险。”
沈涟漪首接吼了过去,“常公公您知道我的性格,我认准的事,没人能改变!如果将士们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侥幸活着,也背负内疚。”
说着,低头继续处理伤口,嘴上没停,“常公公一会到前面车厢吧,你照顾好王爷,我随时出来帮大家包扎。”
有一名伤员突然道,“不疼了,好神奇!王妃的药是神药!”
“是啊,这么快就止血了!”
“我的也是。”
沈涟漪知道大部分功劳是金疮药的,竹子水能加大金疮药的疗效,而青霉素粉可以防止进一步真菌感染。
她也知道,用在大家身上的药逐渐有了效果,因为她手心开始热了起来。
随后,她不动声色地一边包扎,一边快速将真气注入兵士们的伤口。
实话说,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注入不了多少,但她也尽量注入。
却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大喊,“戴良!戴良!你不能死!你娘子还有一个月就生了,为了你娘子,你也要撑下去啊!戴良!”
沈涟漪一惊,抓着两只大食盒便冲了过去,却见到一名士兵抱着另一人哭喊着,军医叹着气准备离开。
沈涟漪急忙将真气汇集到眼上,却见其伤在胸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