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暗卫没等到人,便跑去其他地方寻找。
确认这群人离开,墙角摞得老高的竹筐后面,沈涟漪才出来,“蠢货。”之后快步向万花楼的方向而去。
今日沈涟漪的生意很好,竟有三十几名患者。
倒不是说这种病症突然发病,而是“小澜大夫”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姑娘也增多。
沈涟漪这么一口气忙到了下午,眼看着万花楼快要开工,她也急忙关了诊所、摘了面具,换了身衣服,快速进入万花楼找花妈妈。
却没想到,在花妈妈的房间扑了个空。
沈涟漪抓了一个路过的丫鬟便问,“花妈妈呢?”
那丫鬟一见是小澜姑娘,便恭敬道,“是这样,一个时辰前,楼里来了几位老主顾,花魁姐姐正在陪着,花妈妈怕是去西楼招呼了。”
沈涟漪了然,看了一眼西楼的方向。
能去西楼消费花魁的人,非富即贵。
然而富贵有什么用?不外乎是两个字——嫖客!
作为现代人,沈涟漪接受不了青楼,也极其厌恶嫖客。
如果这些男人不嫖,怎么会滋生青楼市场,怎么会让这些穷苦人家的姑娘被迫堕入魔窟?
虽然沈涟漪不忿,却也知晓,她改变不了什么,她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而己,“姑娘,您帮我个忙。”
丫鬟急忙道,“小澜姑娘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既然花妈妈在忙,我便不上楼找她,这些是我的营业银子,你帮我交给花妈妈,顺便和她说一声,未来几天我保证不了按时来,如果第二日未到,还请她海涵。”
丫鬟急忙摇头,“不……不行,小澜姑娘恕罪,不是奴婢不帮您,是花妈妈对钱财尤其仔细,花妈妈的钱财没人敢经手,您还是送上去吧。虽然有恩客在,但主要作陪的是花魁姐姐,花妈妈只是上去打个照面,您在西楼稍稍等一会,花妈妈很快就出来了。”
沈涟漪了然——原本她想着一个月和花妈妈结算一次,或者十日一次,但花妈明却要求每天的营业银子都要亲手交给她,闹了半天是个铁公鸡,怕她贪了银子。
“知道了。”沈涟漪掏出一两碎银子,交给丫鬟,“多谢了。”
丫鬟惊喜,接了赏银连连感谢。
沈涟漪没多和丫鬟客套,而是转身上了楼。
西楼。
在现代不算高,但在古代待久了,从中间镂空楼梯处向下看,却也有那么一些巍峨。
西楼的房间很大、数量不多,其余几个房间安静,只有其中一个房间有人声和琴声,想来,花妈妈就是在那个房间里。
沈涟漪走了过去,停在一旁,准备稍等片刻。
她离得不算近,也对青楼的皮肉生意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等着。
却突然,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带着醉意的男声,“君公子,既然来了便喝一些嘛,怎么能不喝呢?”
“是啊是啊,这位蝉香姑娘是不是很美?君公子只要喝了这杯,今天晚上蝉香就是你的了。”
随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恩公不要这样,讨厌啦。”
之后声音弱了一些,好像是他们口中的“君公子”说话,只不过因为声音很小,在沈涟漪这里听不见。
沈涟漪微微皱眉——君公子?万花楼,西楼?
难道是钱庄里那个姓君的?
君姓不算是大众姓,而且能在万花楼西楼出现,也不是普通人。
所以极有可能是钱庄的那位,那男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说他不嫖娼,她不信。
不过那个姓君的嫖不嫖和她没关系。
却在这时,有丫鬟去送酒,那道房门打开。
从沈涟漪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房内的情景。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桌子、酒菜、男男女女。
突然,沈涟漪好像看到一抹身影——那人穿着白色偏银色的长袍,身材消瘦,长发乌黑,看起来略有孱弱,此时正努力抵抗身旁人的劝酒。
沈涟漪顿时就火了,瞬间冲了过去,一脚把门踢开。
一声巨响,不仅房内正吃酒的人停下,连琴声也停下了,包括花妈妈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盯着门口的年轻女子。
沈涟漪伸手一指白衣男子的鼻子,“君寞风,你自己身体什么样没有数?还来逛窑子,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
正在努力避开劝酒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君寞风。
这些日子君寞风心情不好,窝在家中,不仅不见人、甚至全天连话都不说、书也不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君莫雪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