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虽不算多好，但气氛却少见这般僵硬。

沈涟漪想了许久，“不尊重我，背叛我吧。”

凤北辰点头，“从现在开始，你想要本王怎么尊重你，就怎么尊重你。至于背叛，我们定个君子之约：本王若背叛你，你可以背叛本王；但如果本王没背叛你，你不许背叛本王。”

沈涟漪皱了皱眉——这话说的，好像主动权一首在他手里一样。

虽然心里不爽，但沈涟漪也知晓，这件事非同小可，其很有可能决定了凌王和太子的生死，以及南楚国的前途命运。

“好，就这么定了，用立字据吗？”沈涟漪问。

凤北辰松了口气，“不用，本王相信你。”

说着，抬头看向星星。

今日无月，多星，天空墨蓝、繁星点点，美不胜收，心情也无比轻松。

沈涟漪松了口气，“下回不到万不得己，别这么严肃，还是吵架吧。”

凤北辰收回视线，轻笑道，“好。”

刚刚一事，弄得两人都紧张，如今轻松下来，竟有些疲惫。

沈涟漪道，“很久没给你讲故事了，要听什么故事吗，三国还是西游。”

“都不想听。”

“？？”

“从前是失去一切，万念俱灰，只有在故事里才能稍稍放纵下自己的野心，但现在不用了，”凤北辰看着她，淡笑着，“如今本王摆脱了病痛，有大量时间和精力，可以日日到勤政楼，更有了对抗睿王用军饷拉拢武将们的法宝，本王再不用听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

声音一顿，问，“你认为，三国演义的故事精彩吗？”

“当然精彩。”沈涟漪道，毕竟人家可是西大名著。

凤北辰轻笑出声，笑容清朗自负，“以后本王会让你看见更精彩的故事，更宏烈的战事。”

沈涟漪恍惚——是啊，这就是冷兵器的古代。三国能发生的，这里也能。

她抬头看向繁星，却发现不知不觉中，好像适应了古代生活，渐渐淡忘了现代的一切。

“其实，我不喜欢战争，”沈涟漪道，“战争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果可以，我想看盛世之景。人人安居乐业，国家欣欣向荣。”

“会有的，本王保证，”不同于之前声音的轻松清朗，变得沉稳又庄严，“只要本王在，一定会把盛世给你。”

有那么一刻，沈涟漪心情竟然古怪。

两人就这么对视，许久，同时尴尬地转移视线。

凤北辰——本王真是疯了，和这个疯女人说这些干什么？

沈涟漪——刚刚那一幕狗血得令人头皮发麻，好像这瘸子要帮她打江山一样，好像要在城门楼说：看，这就是孤为你打下的江山。太狗血了！实在太狗血了！

却不知是这个夜色太过暧昧，还是刚刚的对视太过狗血，头皮发麻的沈涟漪急忙岔开了话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的药专门供应给你，我会想办法延长保质期，但保不了太多。大不了提供一剂和二剂，分别密封保存，待使用的时候把两剂混合起来使用。”

“一剂和二剂？”

“对，一剂便是金疮药粉，二剂是竹子水，分开保存的话，两者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你之前说过，竹子水是竹子精华和井水混合，如果你只提供竹子精华，是不是就可以长时间保存了？”

是啊，凌王说得没错，然而沈涟漪提供不出竹子精华。

“王爷可知，每个地方的水质都不同，甚至于每口井打出的水都不同。”没关系，沈涟漪可以一本正经地扯谎。

“知道。”凤北辰。

“不同水质要使用的精华数量不同，所以我只能提供竹子水而不能提供精华。”

凤北辰定定看向她。

有那么一瞬间，沈涟漪甚至怀疑，凌王听出了她的敷衍和谎言。

然而最后，凤北辰依旧点了点头，“好，只要竹子水而不要精华，这也是对你的保护。”

沈涟漪失笑，“我知道王爷不会背叛我。”

“为何？”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相信吧。”

凤北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王也是。”

……

凌王接收了所有金疮药，也顺便解决了沈涟漪天大的难题。

接下来的一日，小娴和杨管事的制药厂正式开工，另一边，沈涟漪则是设计了一些罐子交给工匠，命其打造。

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

又到了去万花楼开诊所的一天。

清早沈涟漪刚出王府，便感受到隐隐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