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一头雾水，“讨厌？谁讨厌？”

沈涟漪努力将脑海中某个狗王爷的画面换成顾挽羽，却发现狗王爷如同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开，“没什么，你来这是做什么？就是为周嬷嬷说情？”

说着，站起身，顺便把跪地的常公公也拽起来。

常公公也叹了口气，“不是，是王爷送王妃一些东西。”又把两名随行的丫鬟叫了进来。

却见两名丫鬟手里拎着两只小巧的木箱子。

木箱子精雕细琢，镶金嵌银。

丫鬟将小箱子放在桌上，常公公打开。

却见第一箱子里放着精美的瓶瓶罐罐，常公公解释着，“奴才知晓王妃医术高明，王妃随随便便做点东西都比这些好，但是奴才还是拿了来。这些都是宫中的贡品，供后宫娘娘们擦脸护颜的妆品，刚刚王爷命人入宫弄来的。”

“……”沈涟漪——凤北辰竟派人专门入宫给她找护肤品？

“王爷说了，这些东西王妃未必看得上，能看上就看上，看不上就擦脚。”

“……”

常公公又打开另一只盒子，却见里面都是精美珠宝。

如今沈涟漪在古代一段时间，也多少懂行，她能看出这些珠宝在市面上怕是买不到。

常公公讲解，“王妃可万不要把这些当出去。”

“为什么？”

“这都是当年太后娘娘留给王爷的。”

沈涟漪知晓，常公公口中的“太后”，不是现在的太后，而是凌王的母后。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拿回去吧。”

常公公哭丧了脸，“王妃您就收下吧，这是王爷的一片心意，奴才这是没什么好东西，否则也拿出来孝敬王妃。”

沈涟漪噗嗤一笑，“不是传说，太监最贪财吗？常公公会没好东西？”

常公公苦笑，“从前是贪的，但后来跟了王爷……嗨，不说也罢。王妃您看的只是表面，还有很多很多，您看不到。”

“例如？”

“例如王爷偷偷赈灾。”

“为什么会偷偷？”

“如果不偷偷，走正常程序，只怕钱财被层层搜刮了，真正到灾民手中，就没多少银两了。”

关于这个，原本沈涟漪也不懂，为什么朝廷明明知晓这些官员是贪官，而不惩治。后来看了一篇文章才懂。

那是关于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贪官，和珅的文章。

和珅之贪，有目共睹。

乾隆驾崩，嘉庆皇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办了和珅，然而紧跟着，那一年的税收却收不上来，朝廷损失惨重。

因为老虎自己掰断了牙。

封建社会，皇帝和官员，就好比老虎和牙齿的关系，互相依存、互相利用。

皇帝若想江山长长久久，不能没牙，却要控制牙，达到一个平衡。

帝王术，本身便也是平衡术之一。

沈涟漪对政治没兴趣，也还没伟大到想推翻封建制度建立新南楚国，她只是个想穿越回现代的小人物而己，便很快将乱七八糟的念想撇开。

“常公公，妆品我留下了，但这些珠宝，是老太后留给凌王的，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常公公急得首跺脚，“害，王妃您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吗？”

沈涟漪一愣，“看不出什么？”

常公公压低了声音，“看不出王爷没银子了吗？”

“？？”

“但凡王爷有银子，能送您老太后的东西？”

沈涟漪一头雾水，“凌王这么穷？那他还穿两千两银子衣服？”

常公公道，“王爷不是一首穷，是最近……嗨，奴才真不能多说！但王妃您就记着，王爷是好人，他倾尽所有都是为了南楚国的百姓就行了。”

“……”

不知为何，沈涟漪相信。

如果说乱世出枭雄，这个枭雄绝不是凌王，凌王太善，虽然表现得凶巴巴，但越善的人，便越要用凶势来做伪装的堡垒；反倒是有些人面兽心……

突然，沈涟漪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马车中，笑意温柔的男子。

她叹了口气，“好吧，这些东西我暂时收了，等你家王爷有银子，再来赎回。”

“是，是。”

常公公垂下眼，心中暗道——赎？这可是老太后交代要送给未来王妃的，他怎么会让王爷赎回来？其实今天王爷也没打算送什么珠宝，只想送点妆品，还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煽动王爷送的。

“如果王妃没别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奴才可得回去瞧瞧，王爷走路走上瘾了，别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