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姑娘,这只船只要十个铜板,你这么大的银子,我们找不开啊。”
沈涟漪道,“不用找零。”说着,拿着船就要走。
“等等,”老太太又叫住女子,“姑娘还没写字呢,不写字怎么许愿?”
“……”沈涟漪回来,“借我纸笔。”
老头正要递来一张纸笺,却被老太太抢了过去,“你这个老糊涂,姑娘出了那么多的银子,还能给姑娘拿普通的纸笺?”说着,掏出一小沓泛黄的纸笺。
这个时代纸张没有荧光剂和染色剂,很难做到雪白,大多数是白中透黄。
然而,老太太拿的纸笺比普通的纸还要黄,好似放了几十年一般。
老太太很仔细地从其中拿出一张,递了过去,“姑娘,给您。”
沈涟漪问道,“请问,这纸有什么渊源吗?”
老头和老太太相视一笑,老太太道,“这是当初老太我寻找我家老头时用许愿纸,我们两人青梅竹马,后来他服兵役后失踪,我伤心欲绝,就在中宵节用这个纸写了他的名字。你猜怎么着,一个月过去,他就被找到了,原来是重伤,被好心人收留。这纸就是当时剩下的,我觉得吉利,没扔也没卖,一首留着,送有缘人。”
沈涟漪惊愕,之后低头看向泛黄的纸,“谢谢。”
老头己经递来一支笔,“姑娘,写小伙子的名字吧。”
名字……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虽然觉得顾挽羽和他很像,但像他的也不仅仅是一个人。
如果没有凌王,她真会立刻认为顾挽羽就是他了。
思来想去,沈涟漪在泛黄的纸上写了一个字——梦。
老头道,“倒是很少碰见名字叫梦的公子呀。”姑娘闺名叫梦的不少。
沈涟漪轻笑下,并未解释。
老太把纸叠好,放入船中,又塞了一只蜡烛,“姑娘快去放吧,这船小装不了大蜡烛,一会蜡烛就灭了。”
“好,谢谢。”沈涟漪小心翼翼地拿了船,来到湖边。
却发现,湖边挤满了妙龄女子。
女子们一个个精心打扮,有穿绫罗绸缎的,有穿粗布棉裙,有戴金簪的,有戴木头簪的,有带着丫鬟来的,有几名闺蜜相伴而来,穿着不同、身份不同,但一张张带着红晕面颊、娇羞眼神却是极其相似。
沈涟漪想了想,慢慢挤入河边,想看看自己的脸。
可惜人太多,水中没有倒影。
有人喊道,“姑娘们放完许愿船就让让,后面还有人要放呢。”
沈涟漪急忙模仿别人的模样,把船放在水面上。
放完船的女子们自然还想瞧着自己的船飘走,那人又喊了声,“去桥上看更好,看得远。”
被煽动的女子们立刻向桥的方向而去。
沈涟漪放了船,本想回向月楼和众人集合,然而发现根本挤不出去。
女子们虽娇弱,但此时人多又热烈,沈涟漪就这么被人群硬生生挤上了桥。
“……”沈涟漪。
本来沈涟漪不想看自己的船,但一时间挤不下桥,又恰巧被挤到桥栏杆,只能看看船。
然而找了一圈,竟没找到。
站在桥上,沈涟漪终于知晓自己买的船有多小了。
却见水面上大大小小的许愿船,有钱家小姐放的是画舫,普通家姑娘放的是许愿船,只有沈涟漪放的是小小小船。
船只小,上面的蜡烛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
她想起卖船老太的话,说因为船小放不了大蜡烛,所以蜡烛一会就会灭。
想来,现在蜡烛就灭了吧。
沈涟漪又找了一圈,没找到船,就准备努力挤下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阵女子的惊叫声,一股强大的人流拥挤上来,让本就人挤人的桥上更为拥挤。
沈涟漪被死死压在栏杆上,她真是后悔死了——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清楚知晓这种无秩序的公众场合会出现的意外,她竟稀里糊涂地被挤上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身旁木质栏杆发出了脆响。
时间好像瞬间静止,紧接着伴随着无数尖叫,沈涟漪和女子们就这么掉入湖水中。
人群沸腾了。
出大事了。
好好的中宵节,竟因为拥挤发生了桥梁栏杆的断裂事件。
古代会游泳的女子极少,除非是河边贫家女才会游泳,这种京城富家女连手臂都不能露出来,何况是游泳?
整个湖面满是呼救声,拍打水面声,惨叫声。
沈涟漪自然会游泳,而且还经受过专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