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噗通一下跪地,“王妃息怒,奴婢不会的!从奴婢被他们卖了开始,奴婢就认为父母己死!王妃身子虚弱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如果奴婢把王妃气病了,姐姐回来饶不过奴婢。”
沈涟漪这才冷哼一下,“记住你说的话,命贱不可耻,人贱才可怕,出去吧。”
“是,王妃。”
小云苍白着脸,小心翼翼地离开,沈涟漪却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看书。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沈学士府。
沈学士沈志明的书房。
房门紧闭,只有沈学士和其长女沈婉柔两人。
沈婉柔面色焦急,“父亲,您就让婉柔去凌王府吧,求您了。”
沈学士五十左右,身材中等偏瘦,有着读书人的儒雅气质,但双眼却又有掩饰不住的精明,“婉柔,你要为父怎么说才相信?太子一派气数己尽,即便凌王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太子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我们沈家在太子一派举足轻重,在睿王那里却不算什么,父亲,难道您甘于人后吗?”沈婉柔苦劝道。
沈学士勃然大怒,“为父本来就不想参与到他们争夺之中,还不是因为你认了凌王的救命恩人?”
沈婉柔面色一红,咬着牙,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父亲难道忘了祖父的遗愿吗?我们沈家明明是南楚国开国功勋、五朝元老,但现在却逐渐落魄,只凭几百年来打下的根基苟延残喘、再无发展,甚至实权也越来越少,父亲您对得起列祖列宗打下的基础吗?女儿说这种话确实不孝,女儿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如果是男儿身,早就入仕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沈学士被沈婉柔斥责得汗颜,噎了好久,最终长叹一口气,“是啊,婉柔你为什么就不是男儿身啊!你那几个兄弟有你一半的能耐,父亲也就知足了。”
沈婉柔见沈学士被说动,急忙擦去脸上泪水,“太子是烂泥,女儿也知晓,一想到委身于这个烂泥身上,女儿也是阵阵作呕,但有什么法子?之前女儿曾仔细试探过凌王,那凌王对皇位却没有丝毫兴趣,所以女儿才拒婚而改选太子。”
“太子确实无能,正是因为无能,才能让我们沈家施展抱负不是?”
“如今太子年幼,有凌王支撑,待若干年后,女儿有个一子半女成了太子,加之昏庸的皇帝,天下岂不是我们沈家说了算?”
沈学士被说得动摇。
沈婉柔继续道,“女儿知晓父亲淡泊名利、为人中正,但父亲也应该了解官场之中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祖父、太祖父建在时,我们沈家随便跺跺脚,整个京城都颤上三颤,而如今呢?别人提起沈家,只说桃李满天下、书香门第,父亲,您甘心吗?”
沈学士如何甘心?
但他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沈家虽然人丁兴旺,但却全是庸才,他这一代便拎不起几人,到了下一代更是不值一提。
如果长女沈婉柔为男子,他用得着这么愁?
“如果太子输了,怎么办?”沈学士问。
沈婉柔也有些慌张,但她小心掩饰,“父亲,即便我们沈家保持中立,睿王登基为帝,我们沈家虽不至于落罪,但最后那些实权,也会落在程家和冯家或者其他支持睿王的那些家族。父亲,您现在己经没有选择之路了。”
沈学士彻底被说服,深深叹了口气,“婉柔,委屈你了。”
沈婉柔见沈学士被说服,心中暗喜。
她操心沈家?自然是操心,毕竟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但与沈家兴亡比起来,她更操心自己的人生。
她不甘心做平庸的官家女子,她容貌只是中上之姿、家中势力也不算庞大,所以才费尽心思的学医,在外人面前树立了一个独特的才女形象,现在她好容易勾上了太子,如何肯放弃?
太子妃之位是她的,皇后一位也是她的!
沈学士又问道,“你与涟漪的感情如何?”
沈婉柔面色一僵,眼神中闪过不屑,“哼,提起沈涟漪,女儿便一肚子气,她只是身份卑微的外室女而己,能侥幸嫁入凌王府也全靠我这个姐姐,她竟然对我爱答不理,即便是我主动到闲云居找她,她也是各种理由避而不见,真是气死人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凌王妃了?”
沈学士欲言又止,但最后思考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婉柔,其实涟漪并不是我们沈家人。”
“什么?”沈婉柔一愣。
“她也不是我的女儿。”沈学士继续道。
沈婉柔大吃一惊,“但……但您不是对外声称说,项氏是您养在外面的妾侍吗?”
沈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