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首接坐了起来,“不行,我要去看!”这一天她盼了多久?怎么可能不去?
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换了里衣。
凤北辰道,“是小橘帮你换的。”
沈涟漪尴尬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凤北辰突然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
沈涟漪起身到了窗旁,推开窗却见天色虽有黎明的迹象,但大体还是黑的,“早朝要这么早?”他记忆里,中国的早朝也是这般早。
“对,或者你再睡一会,待早朝快结束,本王派人来接你。”
“一起去,”想到祭坛,沈涟漪如何还能睡着?“你先回去换衣服,我也换一身衣服。”
“你要穿宫装。”
“???”
“这种正式入宫……”凤北辰想起女子前一夜病恹恹的样子,又看见其现在明显的疲惫,叹了口气,“没什么,换一身舒服的衣服就行了。”
“……哦。”
随后,凌王离开,沈涟漪回空间狠狠灌了一肚子的人参竹子水,勉强振作了精神,便让小云弄了水,她则是找衣服。
她知道宫装,中国古代也有,与官员们官服相对应,宫装相当于女子官服,每个品阶的宫装不同,越是等级高便越隆重华贵,袍子和头面加起来也就越重,穿上如同套上枷锁一般。
之前皇后来凌王府接见君氏夫妻,为了表达尊重、彰显地位,便穿了皇后品阶的宫装,说话时连头都不敢使劲摇——头面沉重,如果一个没摇好,只怕把脖子扭了。
如果没有祭坛一行,沈涟漪真就穿宫装了,但反复思考后,她还是认为与他人的规矩比起来,自己的归家大事更重要,人的自私是本性。
穿好衣服,梳洗好,主院的人来请王妃去主院用早膳。
沈涟漪去了,和凌王两人没什么交谈,简单匆匆用了早膳,便出王府上了马车。
凌王府距离皇宫不远,清早的道路也寂静无人,只偶尔能看见街头巷尾的早餐摊出摊。
这是沈涟漪第一次看见清晨的京城,如今静下心回忆才发现,她穿越一趟,好像除了太虚宫和明镜湖外,哪里都没去过。
凤北辰见沈涟漪趴在车窗上愣神,便顺其视线看了一眼,“想试试民间的早点?别看那些摊位简陋,实际上味道不错,改日本王带你尝尝。”
“好。”
“???”
女子这么乖巧,把凤北辰吓了一跳,“你身体还是不舒服?”
“舒服,”沈涟漪收回视线,淡笑着看着他,“谢谢你,其实你对我挺好。”除了刚开始的忽视,平心而论,后面都很好。
凤北辰眼神闪了闪,“所以,你放弃离开了?”
“没放弃。”
“……”凤北辰,“那好不好有什么的差别?”
沈涟漪笑着看着他,“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不许。”
沈涟漪一愣,“为什么?”
凤北辰面色凝重,侧过头,去看自己身侧的车窗,不让她看见他的表情,“既然选择离开,就要彻底一刀两断,哪怕是心里,也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否则以后你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会很难办。”
沈涟漪怔住,她好像知道凌王指的是什么了——如果她回现代,心中还惦记着凌王,与凌王现在思念着磐石山女子有什么不同?
凌王思念是因为磐石山女子主动离开,他是被抛弃者,不得不接受。
但如果她思念凌王,却是主动离开者,不说作精这么难听的字眼,不过也差不多了。
“知道了,”沈涟漪垂下眼,“等我离开,一定把你从心里彻彻底底删除。”她会努力,但是否能删除、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彻底放下,也许便要随缘了。
凤北辰暗暗咬着牙,咬肌上明显迸发了青筋,但最后还是忍着没再开口。
就这样,到了皇宫。
凤北辰先把沈涟漪送到了后宫大门,有坤宁宫的太监己等候,接上了凌王妃,便带着进了宫去。
送完沈涟漪,凤北辰的马车才掉头,去往早朝。
一个时辰后。
凝重辉煌的金銮殿。
伴随着太监的高声唱和,文武百官排队依次进入,随后是一身太子服的凤卿佑。
今日,是身兼摄政王之位的凌王凤北辰第一次“走”入朝堂,之前哪怕凤北辰腿伤痊愈了大半,却依旧坚持坐轮椅,目的便是防止打草惊蛇。
群臣震惊了,还未早朝时便各种交头接耳。
而之前投靠凌王,以及后来被玄鹤山庄重金收买的官员们,则是扬眉吐气,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