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涟漪说完便走了,再没回头。
一炷香的时间后。
太子领着君莫莫,带上粮食和药物,挨家挨户的送粮送药。
被打伤的村民都惊呆了,不懂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不是还打他们来着?
太子也没解释,更没表露身份,像行尸走肉一般送药、送粮,只是在其中一家,不仅送了药和粮,还留了银子。
太子问家中的妇女,那孩子……是她的,还是别人家的。
妇女没回答,嚎啕大哭。
君莫莫也跟着哭,太子面无表情地把君莫莫拽走。
一切结束后,沈涟漪没马上回去,又带着大部队进城转了一圈,让太子看看城内的萧条,以及,府衙里北秦国派来的官吏如何在虫灾中作威作福、不顾百姓们疾苦依旧大肆敛财。
三日后,队伍返程。
车内己再无粮草。
虽然沈涟漪空间里还有,但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会拿出来的。
就这样,车队一路向南,回到了南楚国。
如今魏国如此,大批难民冲向南楚国,但南楚国国门关闭,除非有通关书,否则不会放人轻易进出,所以难民们在城外聚集。
沈涟漪等人出示了通关书后,车队进入南楚国国门。
太子静静看着外面的难民,“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们也带进来。”
沈涟漪道,“带进来不是不可以,你怎么养?你自己不努力,指望着道德绑架别人?你是准备继续坑你的凌王皇叔,还是准备道德绑架睿王?或者你可以试试对睿王出手。”一边消遣,一边挖苦。
太子终于明白了自己从前的错误——他以为自己没有使命,实际上是有的。他想保护母后、想保护皇叔,但却不自觉地道德绑架了别人,认为皇叔会帮他保护。
也许便是习惯了索取,不会奉献了吧。
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宠着他,他想要什么都要给他,他想做什么都要帮他做。
但当他不顾太子身份和尊严跪在沈涟漪面前,却被冷冷拒绝时,他才清楚的认识到——没人欠他的。
想要的,自己去拿;想保护的,自己去争取。
马车摇晃,徐徐前行。
假寐的沈涟漪睁开眼,问道,“成功,在想什么?”
太子只觉得“成功”这个词语沉甸甸,他如实的把刚刚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最后又忍不住辩解了下,“我真的不是指望皇叔帮我夺皇位,我确实是不想当皇帝。”
“那你想当什么?”沈涟漪一反之前的冰冷,饶有兴致,“大夫?先生?经商?”
太子怔住,“也……不想。”
“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
沈涟漪道,“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没有苦便没有甜,因为皇后又对你太过纵容、凌王对你太爱护,所以你顺利的人生让你失去目标。不说别的,只说你的爱情观,为什么刚见到我,就被迷得死去活来?”
君莫莫竖起了耳朵,因为有她感兴趣的话题了——什么国家大事太沉重了,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这种爱来爱去的。
太子脸上火辣辣,小心翼翼地偷眼看君莫莫的颜色,生怕新婚夫人不开心。
然而却见夫人非但没有不开心,还一脸吃瓜的兴奋,顿时心情十分复杂。
沈涟漪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虽然你自诩风流,但就我所知,你确实没和其他女子有过纠葛。为什么偏偏看上我?我美?不,我容貌只算是中上乘。我有才华?不,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个偷药的丫鬟。你之所以有兴趣,是因为从前没有女子拒绝你,相反都对你趋之若鹜。皇位,不正是如此吗?”
“得来太顺利的,引不起你的兴趣,也许错不在你,而是在你父皇、母后和凌王,对你保护太好了。好到,让你成了一个毫无追求的废物。”
“然而,你对皇位真的没兴趣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丢掉皇位的那一刹那,会后悔?”
沈涟漪慢慢说着,太子低着头静静听着。
突然,太子抬起头,“你误会了,皇位给皇叔,我绝不会后悔!”
“然后,让你皇叔继续给你权力和钱财,你继续当个不学无术的米虫,明明自己是废物,还要很叛逆,认为整个天下都对不起你?”沈涟漪并未中断攻击。
太子尴尬,“不……不是,也许皇位给了皇叔,我到民间云游一下,便找到了人生目标呢?”
“你真的爱你皇叔吗?”
“?”
“你皇叔如果登上皇位,你让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评价他?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