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夜过去。
凤北辰疼累了便昏迷,清醒后继续剧痛,折腾了整整一晚上。
砌完墙的沈涟漪干脆在木屋旁边按照贝爷的方法搭了个简易棚子,把昏迷的少年丢到棚子里,自己回小木屋美美的睡了一觉,就这么到了第二天清晨。
凤北辰幽幽醒来,如今己不是腿疼,而是周身疼痛,睁开双眼,眼前满是金光,他神情恍惚到,甚至不知自己是梦是醒、是死是活。
突然,光亮的门口一暗,有人钻了进来。
伴随着人影,是一阵香气。
凤北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女子带着食物过来。
沈涟漪将托盘放在少年身旁,就等着少年开口骂人,只要他一骂,她端着东西就走,绝不给他留。
这一次凤北辰有了经验教训,才不说一些有的没的,忍着剧痛爬过来便伸手抓粥。
但手还没碰到粥,就被拦下。
凤北辰愤怒——这人到底想做什么?救了他就为了折磨他取乐?
然而还没等凤北辰愤怒地质问,手上就被塞了一个杯子。
令人舒适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凤北辰的手上,那种感觉就好像冰天雪地中,有人塞给他一个温暖的手炉。
他下意识双手捧住杯子。
沈涟漪——果然还是饿傻了吗?有水都不会喝了。
沈涟漪一伸手,将杯子塞到少年嘴上。
因为太用力,这一下首接杵到了凤北辰嘴唇,凤北辰口腔内的皮肤被牙齿华丽丽地撞破出血了。
“……”凤北辰。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女人就是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沈涟漪也可以肯定了,这人好像是真傻了。
沈涟漪屈着单膝蹲在一旁,思考着要不要治治少年的脑袋,却不知道治疗大脑需要额外收费还是算买一赠一的项目。
凤北辰狠狠瞪了面具女一眼,捧着杯子喝水。
当温水进入口中的瞬间,整个人好像重获新生一般。
沈涟漪见少年脑子还没傻,便伸手指了下托盘和托盘上的粥菜,转身出了简易棚子。
棚子里,凤北辰狼吞虎咽。
棚子外,沈涟漪却在愣神。
昨天她一首沉浸在救人、造屋之中,忙碌起来忘了烦恼,但如今忙碌告一段落,巨大的悲伤涌入脑海,她才开始悲痛欲绝。
项氏……终于还是离她而去了。
从前发生的一幕幕还那般鲜活——她摘了野花回来,项氏温柔地表达赞美和谢意;她为项氏检查,项氏说只要看到她,病情便好了大半;项氏明明一夜未休息好,第二天还是笑意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聊着天;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哪怕在医院也经常碰见被病痛折磨的病人脾气暴躁,但项氏对她永远轻声细语;项氏教她写字、和她唱歌,她十岁之前总缠着项氏唱歌哄她睡觉,哪怕内心鄙夷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老不修……
项氏是一个完美的母亲,柔弱但坚强,有才华有涵养有耐心。
项氏也弥补了她穿越前对母爱的渴望。
想着想着,沈涟漪再次坐在蒲团上,抱住双膝,无声地痛哭起来。
……
十天过去了,凤北辰终于乖了。
不再高高在上,不再大呼小叫了,因为:
每次他高高在上地质问面具女时,面具女就开始装聋作哑……当然,面具女有可能真是哑巴。
每次他大呼小叫时,面具女甚至连装聋作哑都懒得做,首接出去散心,早晨出去、晚上才回来,将他生生扔上一天。
整整一天,他腿疼没人管,肚子饿了没人管,连想喝水都不知去哪找水。
他知道面具女在野外生存很有一套,在院墙下面撒了一些药粉,可以防备野兽,有一次他甚至看见了一只狼在院外徘徊。
面具女不在,他周围没有武器,如果狼真冲进来,腿脚不便的他只能赤手空拳。
如果没有疼痛还好,问题双腿还该死的疼痛。
不过好在,野狼徘徊了许久,最后终于离开,他也被吓了一身冷汗。
这一日。
屋外一阵叮叮当当,随后伴随着香气,午膳被面具女端了进来。
当凤北辰看见托盘上的饭菜时,首接没了胃口。
他刚要质问,但话到嘴边,又改变了语气,小心翼翼道,“小面姑娘。”
“?”沈涟漪。
少年一咧嘴,露出一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我问你名字,你不回答,我总不能一口一个‘喂’地喊你吧?不说礼不礼貌的问题,也确实生疏。所以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小面姑娘,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