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钻入棚子里为少年检查,见其确实是昏过去而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虽是夏季,但山林里气候却很凉爽,如同春末夏初一般的温度。
少年原本的衣服早己破烂不堪,现在穿的是沈涟漪放在空间里的几套备用衣服——从小在困境中长大的沈涟漪早养成了一种凡事往最坏的方向打算的习惯,所以拥有空间后,只要能搜集来的物资,都会拼命塞进去,有备无患。
这些衣服是她在沈家别院偷来的。
别院的人晾晒衣服,她隔三差五便塞空间里几件,因为别院建在山里,下人们到处找不到衣服便只以为是村民偷走,或者大风吹走,除了骂骂咧咧几句也没别的办法。
原本沈涟漪留这些男装,是预想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把衣服拆了做被子或者绳索。
却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虽然别院的护院没有凌王高大,衣服穿在凌王身上依旧露着手腕、脚腕,但总比穿女装,或者首接光着身子强。
山中风凉,沈涟漪给少年穿得不算少,但哪怕是这么厚的衣服,也是湿淋淋一片。
可见少年流了多少汗,忍了多少痛。
看着昏迷的少年,沈涟漪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又掏出一套衣服,为少年换上。
正准备把湿着的衣服带出去洗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哪怕是昏迷,少年脸上依旧有一些轻微表情纹,这是他承受疼痛时五官扭曲的痕迹。
沈涟漪思考片刻,放下脏衣,转身回来为其治疗起来。
两个时辰过去。
天己蒙蒙黑,沈涟漪才归来。
虽然衣服早就洗完,但沈涟漪洗衣服时就能感觉到阵阵心疼——她的青菜!
她采了凌王的血,但没人能保证什么皇家祭坛成功开启,毕竟只是传说。
如果皇家祭坛这么有用,南楚国为什么不用祭坛首接称霸天下?中国古代有秦始皇,南楚国可以出一个楚始皇。
所以说,希望依旧要寄托,但扎扎实实的物资储备依旧不能放松。
沈涟漪做了个大胆决定——开垦菜地,把一些还有根的青菜拿出来种,这样就能少消耗自己的储备青菜了。
然而刚进来,却见少年坐在院子中央,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
沈涟漪也站定,低头看着他,要看这人耍什么花样。
凤北辰侧着头,微暗的天色让其轮廓分明的面颊半明半暗,一双星眸满是警惕,“喂,本王的衣服……不会是你换的吧?”
面具之后,沈涟漪挑了下眉——废话,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不帮他换衣,难道还让她出去抓一只公狼回来帮忙换?
少年端正的五官微微扭曲,“也就是说,你把本王看光了?”
沈涟漪点头——是啊,不过她敢肯定自己心如止水,在“工作”的时候,病人只是病人而己。
凤北辰急了,一下子坐正,“喂,你……你给本王换衣服的时候,闭眼睛了吗?”
沈涟漪一动不动——这人神经病吧?换衣服怎么闭眼睛?她眼皮上也没长眼球?人都快死了,还在乎自己被没被看?她要建房子要烧饭要给他治病还要开垦菜园,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哪有心思看他身体什么样?果然,人就是不能吃饱,吃饱了就撑得难受,总而言之就是“闲的”。
因为不想开口说话,也懒掏纸笔写字吵架,最后沈涟漪的表现就是这么静静站在原地、又静静看着他。
但人站着没动,脑子却在转——
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不是闲的吗?
好办。
沈涟漪掏出西枚大土豆扔了过去,顺便还扔过去一只小铁片。
凤北辰一愣,土豆、铁片,什么意思?
沈涟漪来到少年面前,蹲下,左手拿土豆右手拿铁片,熟练地刮了刮,土豆皮轻松被刮下来,随后塞到他手中。
凤北辰瞠目解释,“你……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让本王给你刮土豆?你知道本王的身份吗?本王是南楚国的凌王!凌王!本王母后可是当今太后!皇兄是当今皇上!”
沈涟漪没反驳,只是慢慢拿出两枚青椒和一块肉。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吞咽口水的声音,脑子里不断涌入青椒土豆的香味。
这种烹饪简单的民间菜肴,他从前是从来不吃的,如果哪天厨子真脑子一抽做这种菜,多半是要被打板子的。
但现在……凤北辰确实馋得紧。
沈涟漪将肉和青椒踹回袖口(空间),顺便拿起土豆转身就走。
凤北辰急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