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沈涟漪便冷静下来,她知道他在关心她的病情,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不仅古代不能如此,现代也不提倡。
她费力地将他的手拨开,摇了摇头,踢掉鞋子准备进入木屋。
凤北辰拉住她,目光咄咄,“我要看你伤情。”
沈涟漪努力挣脱——不用你看?我换身衣服就出去治病。
“你别逼我动粗。”
少年手微微用力,沈涟漪手腕便一阵疼痛,但他也只是用力这么一下下,以此来彰显武力。
沈涟漪知晓,少年任由她揍,不是无法反抗,哪怕断了双腿,他的武力值依旧远远高过她。
沈涟漪见纸笔在一旁,便拽了过来,在纸上写:不用担心我,我会治疗,回来拿一件衣服。
“不行,”凤北辰厉声道,“如果不看到你伤口,我不放心。”
沈涟漪拿笔正要写“关你何事?”但当看见少年紧张又担忧的眼神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不同于南楚国女子习惯穿的肚兜,穿过现代胸衣的女生很难接受那种松松垮垮的东西,沈涟漪也打算做一些运动内衣来穿,只是现在还没穿,原因很简单——还用不上。
她的身体刚刚开始发育,也就比男生好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干脆用细棉布做了背心穿在里面。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衣,当触碰伤口时,疼得倒吸气,额头的冷汗混着灰土缓缓流了下来。
凤北辰心底一阵抽疼,只恨不得这些伤口在自己身上。
他皮糙肉厚,受伤流血不要紧,为什么要让小姑娘受伤?
外衣脱了,沈涟漪里面穿了个吊带背心,这种穿着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却是实打实的暴露衣着。
然而这里却没有任何暧昧,只有疼惜。
凤北辰坐在原地,低头沉默。
沈涟漪则是到了角落里,翻开一个小木箱。
木箱是空着的,但空不空的不要紧,只是个障眼法而己。
她从空间里掏出一些东西,放入箱中,再装模作样将这些东西从木箱里拿出来。
先用酒精棉清创。
伤口里混有狼的唾液以及灰土,虽然沈涟漪一会会用真气治疗,但为保险起见,还是仔细清创。
酒精刺激了伤口,沈涟漪疼得紧紧咬着牙,但手上却依旧工作。
凤北辰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她的棉球,“你就不能轻点?你给我治病,想怎么治都行,但对自己好一点。”
沈涟漪一愣,却见少年己经开始帮她清创了。
没有想象中的笨拙,他清创的手法既小心又熟练,也不会更多的刺激伤口。
沈涟漪记得他说过,自己自幼在兵营,她本以为皇子在兵营就是瞎玩的,如今一看,他应该和普通兵士们一样操练对战,因为受了不少伤,所以经常处理伤口。
沈涟漪本着不能交叉感染的原则,一般一个棉球处理一个伤口,不会反复使用。
但是凤北辰更过分,一个伤口使用最起码三个棉球,把沈涟漪心疼得首皱眉,最后还是没开口劝阻。
终于,所有伤口处理完毕,凤北辰开始为她包扎。
“疼吗?”他问,声音特别轻,满是心疼。
沈涟漪摇头。
凤北辰失笑,“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沈涟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包扎完后,沈涟漪便穿上衣服准备外出。
“你要去哪?”凤北辰急忙问道。
她当然找地方用真气治一下伤。
她本来打算不理他的,但发现少年一双赤红的双眼狠狠瞪着狼的尸体,又折回来在纸上写到——我出去方便一下,千万不要动狼尸,我要剥皮当床垫。
凤北辰乖乖点头。
……
一晃,五天过去。
是夜。
治疗结束。
少年己昏迷,沈涟漪却没马上离开,而是跪坐在一旁,紧紧盯着少年的脸。
白天时,少年嬉笑怒骂,像个纨绔公子,虽然她知道他不是。
但夜晚,当他入睡后,各种顽劣表情退却,又恢复了他如同谪仙一般的俊朗容颜。
面具之后,沈涟漪双眉紧皱,目光矛盾挣扎——到底,要不要做?
理智告诉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目的,理应双重保险。
但情感又告诉她,凌王人不错,少年有为、坚强担当,不应该为了她自己的私欲让他背负风险。
坐在少年身边,沈涟漪内心情感如同涨潮一般,将理智压制。
她矛盾得窒息,便干脆起身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