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冰冷刺骨。
沈涟漪猛烈咳嗽,就这么被生生咳醒。
胸腔如同火烧般疼痛,头也是剧痛无比。
她抬头看去,却发现这里不是祭坛,看起来好像是……街道。
没错,这里正是京城的街道。
前一刻还在祭坛,后一刻怎么到了京城?还有,她今日离开京城时明明天气晴朗,现在怎么下雨了?
等等,气候也不对!
她离开京城时是深秋,但此时气温炎热,怎么也不像是秋季。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惊讶的发现袖竟然露出一截手腕,然而这件衣服明明很大,怎么会突然缩水。
一阵猛烈头痛袭来,无数记忆杂乱地涌出,一会是在妈妈怀中撒娇,一会是父母双亡,她捧着父母的遗像,哭着走在送葬的队伍里,一会是大雨天,她在漏雨的屋中放了许多盆和桶来接雨。
她抬起头,看向古香古色的房子,眼中一片迷茫,这里是古代?是影视城?
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剧痛后她再次想起这里是南楚国、是京城,而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祭坛洗脑时出现杂念而被攻击意识造成精神错乱。
趁着清醒的瞬间,她观察了下身体,发现并不是衣服缩水,而是她长高了,换句话说,她在祭坛中度过了若干年,衣物没变,但是身体却随着时间正常生长。
这个世界真是……太诡异了!
她顾不上思考这么多,强撑着起身,她要去凌王府,要找他,哪怕……只见一面。
然而,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依旧还是倒下,昏迷不醒。
……
不知过了多久,沈涟漪的意识断断续续,本应形成一条时间轴的记忆好似打乱一般,争先恐后地挤入她脑海。
沈涟漪迷糊之间,好像听见了沈家别院李嬷嬷的声音。
“夫人,这女子正是我们找了三年的沈涟漪。”
“李嬷嬷,你敢肯定吗?”
“肯定,绝对的肯定,她容貌没变的,而且身上有几颗痣,也都对上了。”
“项氏死后,她怎么就消失了?这三年,她去了哪里?”
“回夫人,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时,一道年轻女子声音,“母亲,您打算怎么处理沈涟漪?”
沈夫人狠狠道,“哼,本夫人要让这贱种生不如死!”
年轻女子的声音温柔中透着奸诈,“娘,能不能把她留给女儿?”
“你要她做什么?”
“女儿自有用处。”
沈涟漪想说话,但嘴巴好像被布子蒙住一般无法开口,最后再次昏迷过去。
昏迷时又开始做梦——各种怪梦接连不断,大部分都是痛苦的回忆,但是偶尔几个梦却带着温馨和甜蜜,因为有一名少年一首陪着她,安抚她,陪着她度过悲惨的童年、艰苦的少年阶段。
……
……
南楚国,依旧动荡不安。
西城造反,皇上派兵镇压。
边境也战乱不断,好在南楚国提前训练了一批原微国的雇佣军,配合南楚国边境将士,将南楚国边境保护得固若金汤。
也因为国内动荡,所以提供给边境将士的特效金疮药取消,京城内外的北辰药铺关掉。
外人倒是没埋怨朝廷,毕竟在这种动荡中,皇上还能维持国内安稳、让百姓安居乐业,己是不易。
只是,只有内部人才知晓,特效金疮药以及北辰药铺关掉的真正原因,是没了竹子水——凌王和凌王妃和离后,随着凌王妃离开,竹子水也断了来源。
就在战火纷飞之时,一队行商打扮的人马,从南楚国边境悄悄出发,进入南楚国和原微国边境的一个小镇,磐石山。
磐石镇极普通,无论是在微国还是北秦国都默默无闻,就连名字也是以其周围的磐石山而命名。
一行人爬上山,领队的是雷辛柏。
队伍中央一人是雷辛柏的长子雷泓安,他背上被了一个竹制的座椅,座椅是背对着他,里面坐了一人,这样方便他背着爬山。
一行人连走了几天。
当走到一片平地时,雷辛柏伸手擦了擦汗,停下张望。
有人问到,“雷大人,我们到了吗?”
“你们就地歇息,我去看看。”
扔下一句话,雷辛柏便上前查看。
三年前这里是一片开垦出来的平地,三年的时间过去,平地早就长了草,甚至还长了一颗大树,之前的小木屋己经坍塌腐烂,如果不是石头呈现一个圈状,雷辛柏甚至都不敢肯定这里就是当年王妃救王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