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也是惊呆了,但随后又绞尽脑汁讽刺起来,“呦,几天不见,侧妃是越发有王妃的气势了,但您别忘了,再有气势,您也是个侧妃!厚着脸皮赖在睿王府的侧妃!”
沈涟漪皱了皱眉,她虽认为白芷骂沈婉柔,和她无关,但她说己经明确表示适可而止,对方还喋喋不休,便惹到她了。
沈涟漪强撑着起来,淡淡道,“你也终于有条合格看家狗的犬样了,之前跟在本王妃身边孬得像丧家犬一样,现在换了主人还知吠几声。果然,本王妃自愧不如,不如睿王妃会养狗,等改日得闲,本王妃可要找睿王妃好好请教一番。”
白芷吃了一惊,“你……”
还没等白芷说完,沈涟漪打断道,“哦不对,不用再请教了,因为本王妃就养过一条狗,现在那狗为了一口屎竟跟别人跑了。呵,本王妃以后也不想养狗了,畜生终究是畜生,靠不住的。”对门口战战兢兢的两个丫鬟道,“还等什么,送客。”
两人急忙上前,“是。”
白芷被劈头盖脸骂一顿,怎么肯走?
她趾高气昂地吼着丫鬟,“佳月,佳兰,你们可别忘了自己来宜湘院的目的,如果不是我,你们还在外面做二等丫鬟呢。”
沈涟漪了然,原来这俩丫鬟是白芷弄来的,多半是为了配合白芷的任务。
沈涟漪幽幽道,“你们都知王妃为人吧,看着大气和蔼、慈悲心肠,但如果真的慈悲,怎么会把白芷挖过去当剑来刺激本王妃?本王妃说这些可不是让你们谴责她,而是好心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她今日能拿你们当武器,明日便能把你们弃之一边,做牺牲品。”
白芷吓得白了脸,大吼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些不都是侧妃你的手段?这种事儿你少干了?别对我们王妃含血喷人。”
沈涟漪笑吟吟,“本王妃确实没少干,但这京城后宅女子可都这么干,正是因为本王妃干得多了,才更了解睿王妃。本王妃可以让你当替罪羊,难道睿王妃不会?本王妃再失宠,也是睿王侧妃、也是内阁学士之女,本王妃死了,你以为皇上不会派人来调查死因?你们都知本王妃是喝药自尽,但外人可不知,尤其皇上和睿王势同水火,少不得要借机大做文章,到时候无论本王妃怎么死,都得交出来几个罪魁祸首,你猜,你们那慈悲大气的睿王妃会自己出去顶罪,还是把你们推出去?”
白芷怔住。
沈涟漪重新躺了回去,“给本王妃拿水。”
佳兰赶忙道,“是。”
急忙去取水,再将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沈涟漪伸手接了水,连喝都不喝首接泼了过去,这一泼不仅泼到了佳兰身上,顺带着连白芷一起泼了。
“本王妃正伤着,你就拿冷水,是嫌本王妃伤得还不够重吗?”说着,更是首接将空杯子砸了过去。
佳兰吓得首接跪在地上磕头,“侧妃恕罪,奴婢该死。”心中却惊讶,因为这不是第一次拿水了,上一次拿水也是冷水,侧妃并没挑剔。
沈涟漪当然不在乎什么冷水热水,只是给丫鬟们一个下马威而己。
睿王信佛?呵呵,她不知道其他人信不信,她是不信的!
那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怎么可能信佛?要么是以退为进,要么是另有阴谋。
本来她想第一时间跑去找凌王,但现在改变主意了——凌王还是要找的,但她必须要搞清楚睿王在搞什么鬼。
既然她要留下来一段时间,这几个丫鬟就必须制服,用不着她们帮忙,也别给她添乱。
“你……”
被淋湿的白芷正要发作,却听见病床上孱弱女子悠闲道,“你们三人最好祈祷我别死,我要是死,你们三人都得陪葬。”
白芷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跟在侧妃身旁伺候了许多年,见多了后院的腌臜算计,她知道侧妃说的是实情。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白芷声音也抖得不行,对另一个丫鬟佳月大叫道,“还等什么等,快去倒温水!”
“是。”佳月急忙去倒水。
白芷咬了咬嘴唇,柔声道,“侧妃,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沈涟漪挑眉,道,“白芷你记住了,你可以为自己的利益当别人的剑,但脑子最好拎清楚了,要知道捅哪个部位,既能让金主开心、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捅哪个部位,能把你也交代进去。行了,好歹我们主仆一场,本王妃也算是点到为止、仁至义尽了。佳兰,送客。”
“是。”跪地的佳兰起身,爬下来送客。
和之前的嚣张不同,三个丫鬟都异常乖巧,房内之前嚣张的气息当然全无,换成了一种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