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原因很简单——屏退外人，只留凌王自己在，如果她是刺客，凌王岂不是危险？

凤北辰道，“都下去，常公公和泓安留下。”

众人大惊。

常公公不赞同，“王爷……”

凤北辰，“你若反对，你也出去。”

常公公立刻乖乖闭了嘴。

虽然凌王身体病弱，但气势却比从前更冷厉霸道了。

很快，众人退下，凤北辰淡淡看着她，“这下可以说了吧？”

沈涟漪知道自己应该表明身份，两人再抱头痛哭一场，但千言万语哽在喉中，一团乱麻毫无头绪，竟不知从何说起。

等了一会，凤北辰有些不耐烦，“既然沈侧妃还没想好说什么，以后等想好了再说。”

“你为什么不看那封信？”沈涟漪哽咽出。

凤北辰一愣。

沈涟漪痛哭，“我明明给你留了信，告诉你我取了你的血开祭坛作为我们的交换条件，你为什么不看？为什么要开第二次祭坛？”

常公公惊得长大了嘴。

泓安也是惊讶得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凤北辰终于将之前那熟悉的感觉和面前女子重合上，“涟漪……你是涟漪？”

常公公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明明看了女子的脸，确确实实是沈婉柔，他不能看错啊！

沈涟漪点头，“是我，但身体是沈婉柔的。”

常公公急了，“你……你到底是沈婉柔还是王妃，别吞吞吐吐，一口气说完。”

沈涟漪道，“我确实开了祭坛，也险些达成目的，但后来反悔决定回来，醒来后就进入了沈婉柔的身体。后来听丫鬟说才知，沈婉柔服药自尽，想来我是借尸还魂。”

常公公和泓安倒吸一口气，阴冷的夜晚，两人毛骨悚然。

“你……你……你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别等回头有道长来把你当妖怪打了！”常公公声音颤抖着。

沈涟漪声音坚定，“我没开玩笑，我确实是沈涟漪，你们可以提一些只有你们和沈涟漪才知的事情，看我能不能回答出来。”

常公公真的提了问题，而沈涟漪一一回答。

常公公哭着跺脚，“嗨，这算什么事儿啊？当初你们若是听奴才，别作、好好过日子，用得着两败俱伤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们何苦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沈涟漪低着头，帷帽之下，眼泪如决堤一般涌出，“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对不起改变不了什么，但……对不起常公公，如果时间重回，我一定好好听您老人家的。”

凤北辰没哭，却突然笑了，道，“没关系，回来就好。”

“……”

就这一句话，把泓安也弄哭了。

小小的院子，除了凌王在笑，其他三人都在哭。

凤北辰让三人哭了一会，随后道，“什么时候搬回来？”

沈涟漪惊了一下，甚至都忘了哭，“你……难道不再问问，就这么肯定是我？”这种平静的场面，和她想的完全不同，整整一天，她幻想了无数场景，唯独没有这么平静。

凤北辰淡笑，“本王认错了一次，难道还会认错第二次？”

却不知是凌王的平静感染了她，还是经历过生死、祭坛那种怪异之事后，心里不得不强大，沈涟漪也冷静了下来，“常公公、泓安，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问，确定了我的身份，能不能先回避，我有些关于三年前的事，想与王爷说。”

常公公和泓安吃惊地相视一看，也不知是好，看向凌王。

凤北辰道，“听她的，你们问完，便先出去罢。”

事到如今，常公公和泓安还有什么问的。

常公公认为有些事必须要提前说了，“王妃，王爷开祭坛后……后……后来凌霄真人为王爷续命半年，王妃您是神人、您是仙女，您可一定要把王爷治好啊，奴才就不多打扰了，奴才先告退。”说着，拉着泓安便离开。

两人走了，沈涟漪僵在原地。

续命半年？

她之前还偷偷庆幸传说为假，王爷扛住了二次祭坛。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沈涟漪不知说什么。

凤北辰却笑了，伸出手，那只手形销骨立、却又苍白晶莹，“过来。”

沈涟漪走了过去，犹豫再三，拉住他的手，却发现那手冷得可怕。

凤北辰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你的手真冷。”

沈涟漪幽幽叹息，“你的也是。”

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人都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