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泓安在内，他们只看见带着帷帽的王妃，知道王妃借尸还魂，却没真正亲眼目睹。

真正目睹王妃使用沈婉柔的脸，也只有她和常公公两人。

血月感慨主子心思缜密，更有一种预感，王妃刺杀了睿王，因为王妃曾经专门让她将匕首带来，而刚刚沈婉柔的尸体上，只有残余的粉末而没有匕首。

佛堂里有粉末，他们进去时略有刺眼，说明粉末曾被使用。

血月深深叹了口气，王妃怕是……早就计划了这行刺吧，从王妃列出清单开始。

血月将自己的猜测转达给了泓安，泓安也是悲伤又唏嘘。

随后兵分两路，泓安入宫面见皇上，将发生的一切如实禀告，血月则是回凌王府，把此事报给凌王。

……

凌王府。

闲云居，忙成一团。

宫内所有太医都来了，轮流为凌王看诊，随后又退出来会诊、研讨对策。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凌王再无回天之力！

周嬷嬷失魂落魄地站在院中，脸上满是泪，“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老天爷，为什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王爷才二十岁，再有一个月才二十一，哪怕让他过完二十一岁生辰……”说着，跪地嚎啕大哭。

小娴跑来，脸上也满是泪，哭得整张脸都红肿，为周嬷嬷披上披风。

常公公蹒跚地进入房间，他也是强忍悲痛、强撑着身体。

来到床旁，常公公努力压下哭意，挤出了一抹欢快，“王爷，要不要……”

还没等常公公说完，床上形容枯槁的男子睁开眼，目光温柔，“常公公，还记得……本王的遗嘱……在你那吧？”

常公公哽咽地点头。

凤北辰淡淡笑了，“别忘了……陪葬品……不要任何金银玉器，只要……从磐石山上带回之物，还有……涟漪给本王写的信。”

常公公点头。

“尤其是……唇印的那封……”凤北辰闭上眼，唇角依旧笑着，“一定要……放在寿衣的怀中，切记……”

常公公频频点头，“王爷您放心吧，奴才一定给您放好。”

“节哀顺变，下去吧。”

“？？”常公公。

节哀顺变应该是外人说给丧者家属是吧？现在丧者自己亲口说给家属，这话怎么听怎么……伤心欲绝。

凤北辰笑着，丝毫没有即将死去的恐惧和悲伤，“这样……挺好的，她死在本王前面，省的本王死了……她伤心。”说着，叹了口气，慢慢道，“之前……本王总是想，如果本王死了，她定会……伤心自责，本王不愿看到这一幕。如今正好，她先走了，就不会……伤心自责了。”

常公公哭着点头，“对，对，王爷说得都对，王爷和王妃前后脚，马上就能见了。”越说越痛苦。

“是啊……黄泉路上有个伴，”凤北辰高兴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前后差上几天……真好。”

常公公跪地哭着，“王爷还要不要再见……那具尸体？”他也不知如何形容那尸体，不知是沈婉柔的，还是王妃的。

凤北辰却回答了他，“那是沈婉柔的……尸体，不是她的。”

“是。”常公公道。

“出去吧，让本王静静休息一会，不要再让人进来。”凤北辰知道自己马上咽气，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他咽气。

“是，王爷。”常公公起身，正要离开，又转身补了一句，“王爷在想什么，奴才知道，王爷您放心，无论是谁，奴才都不会让他进来！”

凤北辰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深深看了常公公一眼，“今生有常公公和周嬷嬷照顾，本王很幸福，甚至……比拥有……荣华富贵还幸福。”

常公公终于没控制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出来，又怕王爷不高兴，急忙转身跑了，之后死死守在门口。

太医要进来为凌王看诊，常公公不肯，叫来侍卫把太医都赶了出去，只自己蹲在门口哇哇哭着。

……

沈涟漪只觉得周身一阵冰凉，于是缓缓睁开眼。

对于这种体验，她己经习惯。

要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大婚新房。

要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沈家别院。

要么睁开眼，发现自己借尸还魂到了别人身上。

却不知，这一次命运又要怎么玩她。

但当她看见周围一切时，首接惊呆了——她在水里！

水很静、没有流动，周围时不时有鱼游过。

她抬头一看，隐约能看见水面。

她急忙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