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辰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轻笑道，“你说得没错，拥有强大武器，很可能造成生灵涂炭。但你换一个角度，如果没拥有强大的武器，却容易被生灵涂炭。人生在世，哪有两全？哪有完美？我们不可能肩负天下之兴亡，毕竟天下不是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势力，而是无数人、多个国家、多种势力。每个国家有一个君主、每个势力都谋求自己的利益，我想操心他们的兴亡，也许他们还不稀罕我来操心，或者想征服我、抢了我的利益。”

沈涟漪被凤北辰一番话说得汗颜，“抱歉，是我圣母了。”

圣母这个词，沈涟漪对凤北辰解释过。

凤北辰笑着捧着她的面颊，“姑娘家，善良一些、圣母一些很好，凶恶歹毒之事哪轮到你们做？女子可以善良，但男人不行，如果男人善良了，谁来保护他的女人？男人，一定要有立场，立场之外格杀勿论。”

沈涟漪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下来，“其实道理我也懂，武器本身是中立的，它可以攻打他人、也可以保护自己，武器没有错，错的是人心。不过我们先不说这个，继续讨论下红衣大炮。”

“等等，”凤北辰微微皱眉，“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

“你说，不让我对你使用糖衣炮弹，那个炮弹，可是这个炮弹？”

如果他不提，沈涟漪都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是啊，就是这个炮弹。”

回想起，她使用“糖衣炮弹”一词的场景。

当时因为君莫莫在凌王府小住，她被常公公骗到水榭，还改名为闲云居，却不知是距离缩短还是正巧碰上这个节点，两人感情急速升温。

当时她还纠结是去是留，要不要在意磐石山女子，他却对她频频示好。

所以，她才忍不住吐槽说，不让他使用糖衣炮弹。

想着想着，沈涟漪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那是我随口说的一个词，你怎么还记得，记性真好。”

凤北辰也跟着慢慢笑着，“不是我记性好，而是你白天说了什么话、说了什么词，夜深人静时我都要细细分析，一边窥视你的内心，一边想办法说服你留下。”

“……”沈涟漪垂下眼，“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竟然浑然不知。”

凤北辰笑着把她纳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一切都过去了，别在意，只要我们最后能在一起，过程不重要。”

见沈涟漪要自责，凤北辰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刚刚说，投石车的炮弹有可能失败，那红衣大炮的炮弹成功率会高？”

“成功率高、威力更大，操作起来简单却危险，”沈涟漪认真起来，“如果铸铁技术不好，炮筒不够坚固，万不能盲目提高炮弹威力，否则会原地爆炸，炸伤我方兵士。”

“如何提高铸铁技术？”凤北辰问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沈涟漪摇头，“这个我真不会，只隐约知晓，铸铁的好坏与火力有一定关系，火力强、熔点高，能提炼出更好的铁，但又听说，软度和硬度不同的铁，用途也不同，并非硬的便好、软的便不好，有时候软硬结合，才能达到最大威力。要提高火力，就要加大氧气量、充分燃烧。”

凤北辰双眸一亮。

沈涟漪捕捉到，追问，“你想到了什么？”

凤北辰笑着点头，“谁铸铁好，我不知，但谁能提高火力，我知道。”

“谁？”

“君莫莫。”

“莫莫？”沈涟漪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对，就是莫莫！莫莫擅长制作琉璃，而烧制琉璃需要极高温度，如果莫莫能把她的秘方提供出来，不难制出好铸铁。”

凤北辰继续补充，“我们可以成立一个部门，专门搜集天下最优秀的铁匠、工匠以及烟花爆竹工匠，进行秘密研究实验。”

沈涟漪，“可以把研究所和实验基地放在深山，派重兵把守，一定不能泄密。”

凤北辰，“我建议，投石车炮弹暂不使用，不能打草惊蛇。在研发出可以使用的红衣大炮之前，绝不让任何人嗅到丝毫苗头，我们要先发制人。”

沈涟漪，“没错，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两人一怔，突然发现，两人思路默契得可怕，根本没有讨论一说，也没有补充，好像两个人一同述说同一件事。

凤北辰笑着，“这样妇唱夫随的感觉不错。”

“……”沈涟漪越听这话越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妇唱夫随？不是应该夫唱妇随吗？”

凤北辰耐心纠正，“对外，就说我们家夫唱妇随，关了门，我们便妇唱夫随。”一副乖乖惧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