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辰牵着沈涟漪的手,两人安静地走出沈府大门,登上马车。
虽然凤北辰的手掌很暖,但依旧没温暖沈涟漪手指的冰凉。
上了马车,凤北辰便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出来,我看你憋得很痛苦。”
沈涟漪没拒绝,也没嚎啕,就靠在他身上静静流泪。
“我真的……很爱她。”
“我知道,”凤北辰小心安慰着,“她一定也爱你,还有平安王,他留了那么多财产给你,也是因为爱你。”
“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真的想要父母,两对父母为什么都要离开?”沈涟漪的声音迷茫又疑惑。
凤北辰想了想,而后慢慢道,“因为父母、儿女注定是人生的过客,只有夫妻才会相伴一生一世。你从前世界的父母离开你,相伴去了另一个世界;平安王和王妃离开,想来也去了极乐世界云游;就好像几十年后我们两人也会抛下子女离开。但无论在南楚国也好,到极乐世界也罢,只要我们两人一起,在哪又有什么关系?”
沈涟漪静静听着,没马上回话,过了好一会才幽幽道,“你真会安慰人。”
凤北辰失笑,“实话而己。”
沈涟漪缓缓起身,擦掉脸上汗水,“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开了一些,也许你说的对,父母儿女都是人生过客,所以才有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说。”
凤北辰掏出帕子,为她细心擦眼泪。
沈涟漪叹了口气,“最近几日,能不能帮我找一块地,我想给父母立一个衣冠冢。”
凤北辰笑着点头,“可以,就安葬在祭坛上。”
“??”
“逗你的,”他伸手刮她的鼻尖,宠溺道,“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打算毁了祭坛,不再让凤家人有捷径可走,也不允许再发生阴差阳错的悲剧。而那祭坛之地,却是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距离皇陵也近,最恰当不过,等回头我们俩入了皇陵,趁着阴天下雨还能出来串个门。”
沈涟漪噗嗤一笑,瞪了他一眼,“你这二哈,能不能不贫嘴?好好一件悲事,被你说成了什么样子?”
凤北辰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挑了下眉,面色认真道,“我哪里贫嘴了?说的不是事实吗?你父母‘住’在祭坛上,我们两人‘住’在皇陵里,中间就隔了一座小山头。阴间人也不好顶着大太阳出门,晚上还要搂着娘子睡觉,只能等阴天下雨才能去了。”
沈涟漪见凤北辰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忍不住笑出声,“你真讨厌。”
“哪里讨厌?”
“刚刚还说让我哭呢。”
“现在我也没不让你哭啊。”
“那你还贫嘴逗我?”
“因为看你哭,我心疼。”
最后这句话,成功让沈涟漪哭出来了,她扑到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谢谢你。”
凤北辰拥着她,笑着安抚。
……
两日后。
南楚国皇家祭坛。
兵士们奉命砸祭坛,用锄头将圆形祭坛的石板一点点砸碎,移开,露出下面久不见天日的土地。
石板极厚,极硬,但凤北辰毁心己决,带了不少人来,甚至还带了石墩子。
明明山上寒风凛冽,但兵士们干得热火朝天,甚至有些人首接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挥锄头。
距离祭坛不远不近的空地,搭了一只急行军的简易帐篷,凤北辰拉着沈涟漪在里面烤着火炉。
两人身上穿着狐裘,帐篷里有火炉,所以也不算冷。
沈涟漪定定看着远处的祭坛,凤北辰问,“怎么,后悔了?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沈涟漪收回视线,“为什么要叫停?是你家的祭坛也不是我家祭坛,你自己都不心疼,我后什么悔?”
凤北辰笑道,“也许你还想回你的世界。”
沈涟漪,“为什么回?我在那边连个房子首付都没有,回去做什么?为什么不留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住王府?”
凤北辰不解,“房子很贵?”
“就好比乡下人来京城买一个宅子。”
“哦,那可以住客栈。”
“我不想和你这种‘何不食肉糜’的剥削阶级说话。”
两人正说着,就见远方又上来一队人马。
帐外的血月道,“主子,要属下去看看吗?”
沈涟漪眯眼远眺,“不用,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凤北辰也看到了远方的金黄,“他们俩最近天天送拜帖,都被我拒了回去,看来是等不及了,所以听说我们来祭坛,也赶了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