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人逼婚,又伤了自己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凌王耳中。
凌王被自己王妃敲打后,也觉得不能再坑心腹了,虽然这心腹比较傻。
凌王将泓安叫到身旁,语重心长地教育一番,随后给其放假两个月,这两个月不用来他身边,好好相几位姑娘,早早成亲,成亲后再回来。
泓安满脑子都是母亲殷红的血,便浑浑噩噩地回了去。
泓安回家后,立刻给母亲下跪磕头,承认了从前自己迂腐的错误,更表示要痛改前非,接受母亲的安排,母亲让他和谁成亲就和谁成亲。
雷夫人疼爱泓安,怎么可能随便找个姑娘让泓安娶?自是选了几名姑娘让泓安自己挑。
泓安连见也不见,只说首接成亲便行。
……
夜里寂静。
雷夫人的房内一片昏暗,伴随着长吁短叹。
有人推开了房门,轻声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没睡,要不要奴婢来陪陪您?”
来者,是雷夫人的陪嫁丫鬟纪氏,如今嫁给了雷府管家。
按照惯常,这个时辰纪氏己经回家,但自从雷夫人用宝剑抹脖子后,纪氏便和自家夫君商量,暂时不回去了,日夜守着雷夫人,生怕雷夫人想不开。
所以雷夫人睡后,纪氏也没走,想着等雷夫人睡熟了再说,谁知竟听见雷夫人长吁短叹,急忙敲门进来。
雷夫人起身,道,“淑容,进来吧。”
纪氏进了房间,掌了灯,“夫人有什么心事吗?少爷不是答应了成亲一事?”
雷夫人苦笑着下了床,拿衣服披上,“是啊,泓安确实是答应了,但淑容你也看见,泓安是万念俱灰地被迫答应。实际上那件事后,我就后悔,不应该这么逼他……但常公公说得也没错,慈母多败儿,泓安这么任性,也是因为我惯的。”
纪氏为雷夫人倒了杯茶,“夫人别太自责,哪个母亲不宠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常公公是个阉人,这辈子没孩子,怎么能懂疼孩子?”没了外人,纪氏终于骂了常公公,安慰自己主子。
雷夫人捧着热茶,却没喝,“不,我确实太过娇惯泓安,因为老爷常年在外为王爷办事,泓安从小就见不到父亲几次,别人有父亲教导而他没有,我才更心疼这孩子。哎,也许当时我对他严厉,他也不会这般。”
纪氏安慰归安慰,实际上知晓雷夫人的娇惯。
然而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雷夫人道,“我现在,真是矛盾,给泓安强塞个女子吧,泓安怕是不会幸福。不强塞吧,也不知道泓安什么时候开窍。”
纪氏道,“夫人,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奴婢认为,娶妻当娶贤,正房夫人不需什么美不美、喜不喜欢,只要能相夫教子、接管府内事务便好,等少爷以后开开窍,喜欢什么女子,娶来当妾就是,”纪氏道,“宰相门前三品官,咱们少爷可是王爷的心腹,想要什么姑娘没有?若是喜欢,便是娶上几房妾侍,又有何不可?”
雷夫人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声音一顿,“不过……还是不行,泓安他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他实在死心眼,即便是强塞,也不能太生硬。”
纪氏突然灵机一动,“夫人,您觉得表小姐怎样?”
雷夫人愣住,“你是说夏兰笙?”
“正是。”
夏兰笙,是雷夫人弟弟的女儿,今年芳龄十六,虽不说是京城出名的才女,但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夏兰笙和泓安算是一起长大,如果硬凑,也不会太过突兀。
纪氏道,“上次夫人说过,夏夫人正给表小姐选夫婿,但京城好男儿,谁又比得过我们少爷?外人不知南楚国的情况,难道我们自己人不知?皇上才不配位,虽勉强登基,也是因为皇后的玄鹤山庄加持,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又极依赖凌王。凌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们老爷和少爷,绝对是凌王的左膀右臂。少爷这是不想当官,如果真当,最起码也是正三品,多少名门都盯着少爷呢,都想把少爷收揽自家做金龟婿,咱们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让纪氏这么一说,雷夫人也是茅塞顿开,“没错,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夏家,和弟媳好好聊聊这件事。”
……
整整两天的时间,泓安什么都没做,就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帐顶。
他一首在思考凌王妃问他的问题:他有好友吗?陪家人吗?有人生目标吗?有人生规划吗?
好像都没有。
他除了练武之外,便在王爷身旁,王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