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出嫁是从朱家走的，血月出嫁就很简单，首接把凌王府当娘家，从凌王府出发。

清早，喜娘和丫鬟们便开始热热闹闹的忙乎起来。

房间里。

那边，喜娘正走着程序。

这边，沈涟漪和君莫莫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君莫莫道，“小橘打扮起来这么漂亮，啧，泓安那个榆木脑袋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沈涟漪笑道，“彼此捡便宜吧，其实泓安也是个好归宿。”

“榆木脑袋哪里是好归宿了，不知冷也不知热。”君莫莫冷哼。

沈涟漪挑眉，“榆木脑袋的好处是，他对小橘不知冷不知热，对其他女子也不知冷不知热啊？我认为男子是否优秀固然重要，但比优秀更重要的是专一，否则就算是知冷知热有什么用，同时对那么多女子知冷知热，光气都气死了。”

君莫莫频频点头，“涟漪姐姐说得对，专一最重要，我可得把皇上看住了，不能让他乱搞。”

沈涟漪回过头，赞赏道，“这样才对，乖。”

话音刚落，沈涟漪忍不住打了半个哈欠。

为何是半个？

因为她刚发现自己打哈欠，连忙又憋了回去，毕竟人家的大喜日子，她哈欠连天，实在不礼貌。

另一边。

血月看着镜中，一身火红婚衣的自己，有些恍惚。

她竟然出嫁了……

她竟然还能用自己的名字出嫁！

此时此刻却好似在梦中，却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前一天晚上，从来不做梦的她，一夜梦境不断。

一会是回到童年，眼看着祖父、父亲、母亲等等被砍头，一颗颗头颅如球一般滚下，断颈处鲜血喷出很远。

一会是来到千离阁，练武不好便被抽打，每次切磋都九死一生。

一会是出任务杀人，刺杀的方法很多，她每种都很熟练，但从来不会砍人头颅，原因便是心中的阴霾。

一会是她接到任务，发现金主是杀父仇人，当她见仇人的第一面时便忍不住想出手，最后还是生生忍下了，待时机成熟，她便使用迷药迷住侍卫，一夜之间血洗仇人全家。

当她噩梦不断地醒来时，发现丫鬟们进了房间，一个个那般青春貌美、一个个笑意盈盈，温柔欢快得好似天上的仙女，让她自觉自己的肮脏。

仙女们笑嘻嘻地拉她起来，沐浴更衣，随后是喜娘进来，给她上妆梳头发。

这一幕就好像噩梦终于清醒，回到了现实。

或者，从残酷现实里，进入了一个美梦。

却只希望，美梦永远不破。

沈涟漪拉着君莫莫出了房间，找个没人的角落，狠狠打了两个哈欠，这才又清醒一些。

君莫莫担忧道，“涟漪姐姐，这么多天，你还是很困？”

沈涟漪点头。

“诊平安脉了吗？太医可说出什么不妥？”

“诊了，无碍。”

“那就好，”然而君莫莫依旧不放心，“要不然，涟漪姐姐你就别去雷府了，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去观礼，观礼结束后就回来。”

“好吧，我陪你。”

时辰到。

喜娘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背着血月出了闲云居。

整个闲云居挤满了小丫鬟，处处弥漫着胭脂香气，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加之闲云居的美景，却好似满是仙女的仙境一般。

被这气氛带动，沈涟漪心情也很好，就这么登上了马车，一路到雷府观礼。

……

清晨。

沈涟漪照例被推醒，一扭头，却看见凤北辰的俊脸上满是惊恐。

沈涟漪一愣，“北辰，你这是什么表情？”

凤北辰喘着粗气，没马上回答，却好似平稳心情。

沈涟漪坐了起来，担忧道，“到底怎么了？难道……难道我刚刚说什么梦话，或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睡眠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从前每天好歹能有两三个时辰完全清醒时间，配合断断续续的半清醒。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醒时间越来越少，好像全天都半梦半醒一样。

当然，这些她不敢告诉凤北辰。

告诉了，又能怎么着？

拿不出解决办法，单纯提出问题，还不如不提，否则平添烦恼。

凤北辰将她拉入怀中，抱得紧紧。

沈涟漪感受到他的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北辰咬着牙，牙齿咬得很响，“涟漪，我觉得自己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