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走向院后的梅林,她亲手挖开梅树下的泥土,打开那个青布包裹,取出那个青花瓮,白薇亲手将父亲葬在了梅林深处。
没有立碑,只种了一株海棠。“父亲,余下的罪女儿来替你还。”多年后,在江南清水镇,有一座名为净心堂的义塾。堂主是位姓白的姑娘,她常年戴着素白面纱,镇上的人都唤她“白先生”。白先生端坐在学堂的案几前,她执笔的姿势格外端正,一笔一画地誊写着今日要教的字句。孩子们陆续到来,恭敬地向先生行礼,然后端坐在自己的蒲团上。“今日我们学写‘清’字。”白先生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字字清晰。她挽袖研墨,在宣纸上写下工整的楷书。“清者,水净也,心净也。”堂下最年幼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先生,怎样才能做到‘清’呢?\"白先生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她放下毛笔,温声道:“你且看这砚台。”小女孩踮起脚尖,只见砚中墨汁幽深如潭。白先生取来清水滴入,墨色渐渐化开,显出原本澄澈的青石纹路。“清不在抗拒浑浊,而在容得下浑浊。”她执起狼毫在砚边轻刮,“就像这笔,用久了难免积墨,需时时刮去浮垢。”午后骤雨忽至,白先生撑着油纸伞将孩子们一个个送回家。?x-q^k-s¨w?.\c^o′m′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角,她却浑然不觉。清明时节,净心堂照例闭馆三日。有樵夫说,曾见白先生独自往后山去,她总在那株盛开的海棠树下静坐良久。山风送来她低低的呢喃,“父亲你看,今年的海棠开得极好!我也过得很好。”她哪里会不知道,父亲已经没有了退路,可她还是会奢望。罢了罢了.....一切都结束了。五日后,陈伯带着兰香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兰香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青布包裹,手指死死攥着布料,见到白薇直接朝白薇跪下。她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声音:“小姐......老爷他......”说着双手举起青布包裹,“小姐这是大总管为老爷收敛的.....”白薇静静地站在院中,秋风吹起她素白的衣角。她缓缓伸手接过那个包裹,紧紧抱在怀中,最终还是落下泪来!“老爷在上呈辞官折子时就写好了万言供状,把潞州盐政的肮脏事都在折子里抖落出来了。”兰香抹着眼泪,“五天前,他......他在祠堂引火自焚了......”白薇依旧紧紧抱着青布包裹,听着兰香断断续续的讲述。“五天前上面派钦差大人下来。”兰香抹着眼泪接着说道,“前天城里传来消息,盐运司的张大人、陈盐商他们......都被下狱了......”“这几天潞州那头......百姓都在放鞭炮,他们说、说死得好......说......老爷得了报应......”“小姐.....奴婢不懂,你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了那些与你无关的百姓,把老爷逼上绝路?您就真的能心安了吗?”“你说心安?”白薇惨笑一声,“当我发现自己的锦衣玉食是用人血染就的时候,这世上就再没有‘心安’二字了。”白薇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要么沾着父亲一人的血,要么沾着那么多百姓的血,你说,我该怎么选?”白薇说完转身走向院后的梅林,她亲手挖开梅树下的泥土,打开那个青布包裹,取出那个青花瓮,白薇亲手将父亲葬在了梅林深处。没有立碑,只种了一株海棠。“父亲,余下的罪女儿来替你还。”多年后,在江南清水镇,有一座名为净心堂的义塾。堂主是位姓白的姑娘,她常年戴着素白面纱,镇上的人都唤她“白先生”。白先生端坐在学堂的案几前,她执笔的姿势格外端正,一笔一画地誊写着今日要教的字句。孩子们陆续到来,恭敬地向先生行礼,然后端坐在自己的蒲团上。“今日我们学写‘清’字。”白先生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字字清晰。她挽袖研墨,在宣纸上写下工整的楷书。“清者,水净也,心净也。”堂下最年幼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先生,怎样才能做到‘清’呢?\"白先生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她放下毛笔,温声道:“你且看这砚台。”小女孩踮起脚尖,只见砚中墨汁幽深如潭。白先生取来清水滴入,墨色渐渐化开,显出原本澄澈的青石纹路。“清不在抗拒浑浊,而在容得下浑浊。”她执起狼毫在砚边轻刮,“就像这笔,用久了难免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