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离开后,屋内重归宁静。^x^i!n·2+b_o!o,k\.*c*o/m_
黄夫人坐在女儿床边,指尖轻颤着抚过清蓉熟睡脸颊。
三个月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她握着女儿温热的手,不知不觉伏在床沿沉沉睡去。
“母亲......”
一声轻唤如春风拂过。
黄夫人猛地惊醒,抬头正对上女儿清亮的眼眸,那里面再没有往日的混沌与癫狂,只有熟悉的温婉与依恋。
“蓉儿!”黄夫人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泪水瞬间浸湿了锦被。
黄清蓉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轻轻颤抖,母亲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我的蓉儿回来了......”她哽咽着,三个月来的担惊受怕都化作滚烫的泪水。
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听到动静,悄悄推开门缝,见状立刻红了眼眶。
他蹑手蹑脚退出去,却是一路小跑穿过回廊,连规矩都顾不得了。
书房里,黄老爷正在忙着查看账目,就听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老管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老爷,老爷!好消息,小姐醒了!夫人让老奴来报喜!”
黄老爷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桌上,溅起几点殷红。_d.i.n/g.d`i-a_n/s¢h!u.k¨u\.?c.o/m?
他猛地站起身,太师椅被带翻在地,发出“咣当”巨响。
可他己经冲出门外,连帽子歪了都顾不上扶正。
穿过重重庭院时,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突然慢下脚步。
他在女儿闺房外的回廊上停了片刻,抬手整了整衣冠,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黄清蓉正靠在母亲怀里小口喝着温水。
听到动静抬头,看见父亲站在逆光里的身影,甜甜唤了声:“爹爹。”
这一声,让黄老爷瞬间老泪纵横。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上女儿的面颊,又怕碰碎了似的急忙缩回,最终只是紧紧攥住了被角。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黄老爷声音哽咽,这三个月的煎熬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黄夫人将女儿的手交到丈夫掌心,一家三口的指尖终于又温暖地交叠在一起。
待情绪稍平,黄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蓉儿,那日在净慈寺,究竟发生了什么?”
黄清蓉闻言,面色微微一白。,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她垂下眼睫,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忆:
“那日女儿嫌斋饭不合胃口,便想去后山透透气,走到膳堂后面竹林时,隐约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像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
黄老爷的手猛地收紧,又赶紧松开,生怕吓到女儿。
黄夫人会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慢慢说,不想说就不说了。”
黄清蓉咬了咬唇,“女儿当时觉得奇怪,就壮着胆子往竹林里走,想去查看一下,可刚进去没几步,就被两个僧人拦住了。”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他们问了我是哪家的小姐,后面又是说后山有野兽,很危险,然后把女儿拦下了。”
黄清蓉说到这里,眉头微微蹙起,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被角:“女儿当时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折返回了斋堂,可上了马车后,越想越觉得那哭声凄厉得紧,便借口落了帕子,又独自折返回去,想一探究竟......”
她似是想起什么,眼神开始变得恐慌,“只记得我刚走进竹林深处,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黄清蓉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接着便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再醒来时......”
“啊!!”
她突然惊叫一声,猛地抓住父亲的手臂,“那个地牢!父亲,那里全是......全是大着肚子的可怜人!她们、她们......父亲,求您快去救救她们!”
黄夫人连忙将女儿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怕了,蓉儿不怕,那些恶僧己经伏诛,地牢里的女子都救出来了。”
他轻声安慰着黄清蓉,“白姑娘己经发现了那处地牢,她和爹爹带着衙役把净慈寺翻了个底朝天,那些恶僧我们一个都没放过。”
黄夫人也红着眼眶握住女儿冰凉的手:“你父亲己经把寺庙买下,改作了净慈庵,专门收留那些可怜人。”
黄清蓉闻言,紧绷的身子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靠在母亲肩头,泪水无声滑落:“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