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在位,饶是失怙小童,亦是衣食丰足,不错不错!”
“家祖曾是县中典史,家父是正德十二年的廪生,自然遗了几亩薄田,以供衣食。”
李步蟾从后头赶过来,将桂枝挡在身后,回头让她取下来一条腊鱼,“头翁此来劳累,无以为谢,区区粗鄙之物,不成敬意。”
典史?廪生?
快手脸上的轻佻弱了几分,心里计较着将腊鱼接了过来,“好说好说。”
他口里好说,脚下却像被铁汁浇铸一般,分毫不动。
李步蟾瞧了他一眼,又让桂枝取下来一条腊肉,语气清淡,“县城依洢水成城,吃鱼自是腻了,这条腊肉熏得还成,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快手又伸手接过,仰头打了一个哈哈,脚下依旧不动,“笑纳笑纳。”
看快手八风不动的模样,李步蟾对桂枝摇摇头,拱了拱手,语气冷了下来,“今日头翁为步蟾之事而来,殷勤备至,怪步蟾年幼不识礼数,忘了请教头翁的高姓大名。”
“呦呵,怎么个意思?”
快手眼色一厉,鱼肉在他的手中甩来甩去,“我风尘仆仆赶来传信,莫非还吃不得你一块腊肉,一条腊鱼?”
李步蟾“啪”地一甩衣袖,手中书卷往快手眼前一扬,也是高声道,“《礼》中有云,“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
他顿了一顿,盯着快手的眼睛,一字一句吐气开声,“我家藏坟索,修典籍,今日你敢上门欺我年幼,安知他日我李步蟾不能克绍箕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