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步蟾苦笑着摇头,顿了一顿,走到石安之面前躬身行礼,“此事还请先生玉成。”
石安之点点头,“何事?”
李步蟾道,“此去长沙府,必须路引。”
刘敦书更加发愁了,眉头挤作一团,跟打结的麻团似的,“是啊,行百里便需路引……”
按照大明律,但凡军民人等,每出百里便需路引,没有路引,被官府捉拿,后果可称惨重。
在关口渡口抓到,打八十大板。
不是从关门渡口出关的,打九十大板。
在边关被抓到,打一百大板。
侥幸出了边关还被抓到,绞死。
这路引的获取也很麻烦,必须里甲申报,县衙准许,以现在李步蟾的情况,想要获取路引,无异于白日做梦,哪怕是刘诗正也不见得好使。
李步蟾只有求眼前的石安之,以他清贵的身份,一张路引当无难处。
“路引之事好说,不过……”
石安之眯着眼睛看着李步蟾,“此去长沙府,三百多里,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时代出远门,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就算武二郎都要喝上一碗蒙汗药,一个八九岁的童子,就算有了路引,能走到哪里呢?
指不定还没出安化,就被人拐走卖掉了。
“先父曾与说过长沙,他说长沙是诗圣驾鹤之地,他在长沙之时,常于杜甫江阁凭吊吟咏。”
李步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小子力弱,不能提杜惟兼之刀,但小子有脚,可以效杜嗣业之乞。”
刘敦书本欲再劝,话都到了嘴边,听了这话身子一僵,只得又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