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竹,好竹啊!”
毛伯温站在竹林外,口中咏竹,却没有进林,而是面露沉思之色,“看到这竹林老屋,倒是让我想起少年往事。
那是在弘治年间,我少年不识愁滋味,游学至岭南惠州府,盘缠已尽,其中艰辛一言难尽。
幸而遇到博罗县主簿丁震,得丁主簿青眼收留,并出资让我在他家老屋读书三载,方有如今之毛伯温。”
毛伯温左顾右盼,不胜唏嘘,“那丁氏老屋亦是如此,掩映在竹林当中,暮有鸦朝有雀,我为其取名为“鸦雀巢”。”
“大柱史果然有先见之明,”钱大音在一旁凑趣道,“少年有志,如今果然喜登乌台,代天巡狩,震慑群小,鸦雀无声。”
“呵呵!”
听了钱大音的凑趣之言,毛伯温面皮一冷,刚起的兴头又落了下去。
石安之也是面露异色,钱大音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从汉朝开始,就以乌鸦来称呼御史,御史台就被称为乌台。
但自北宋之后,有些御史对“乌台”一词有些敏感,就会联想到苏轼的“乌台诗案”,更喜欢称为柏台。
这倒也罢了,但将“鸦雀无声”,用在御史身上,这是让御史闭嘴么?
毛伯温甩甩衣袖,安步当车,往竹林而去,钱大音不动声色地往后一缩,对石安之拱拱手,请石安之走在前头,自己尾随在后。
李步蟾跟他们告个罪,回到家里,看见门后紧张兮兮的蒋桂枝,笑着抚慰几句,帮她点燃灶火,让她煮上擂茶。
这是一早就备好了的,他熟知官场之事,完事之后,领导都会来家中慰问一番,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