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的眼神有些异样,而石安之也是鼓励地看着他。
师有三种,蒙师,业师,座师。
蒙师与座师,利益的成分更重,唯独业师,是“传道授业解惑”之师,马虎不得。
虽然没有拜师,李步蟾是打心里将石安之当成了业师,而现在,石安之却是请毛伯温收为弟子,不由得心里有些复杂。
毛伯温的视线从石安之与李步蟾之间一转,打了个哈哈,坐下来捧着有些凉了的擂茶喝了一口,悠悠地道,“若素兄,你这是把我当太上老君了,我何德何能,可是当不起。”
这个话,哪怕是头猪,也是听得懂的,何况是李步蟾这么个伶俐人?
李步蟾再看了石安之一眼,上前给毛伯温连磕了三个头,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大声道,“蒙恩师不弃,小子三生有幸,学生李步蟾,给恩师磕头!”
磕头之后,李步蟾看着毛伯温,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拜师之事,是话赶话赶出来的,什么东西都不曾备下,连茶水都没有,只有半凉的擂茶。
看着他尴尬的小模样,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个小童熟得厉害,难得看到他这副神情,着实有趣。
毛伯温捧着擂茶喝了一口,“大丈夫行事,不讲那些繁文缛节,这茶你早就奉了,不过,为师有句话要跟你交代。”
李步蟾垂首听训。
毛伯温放下茶碗,肃然道,“金庐陵,江南望郡也,自古为文章节义之邦,人文渊源之地,“一门三进士,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九子十知州”,杨诚斋,文文山,解春雨,皆出吾之桑梓。”
这番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李步蟾算是明白了石安之的意思。
毛伯温沉声勉励道,“孺子,先贤在前,不可让诸贤蒙羞!”
“谨遵恩师教诲!”
李步蟾昂首回道,“恩师在上,学生今日以先贤为荣,他日先贤亦当以我为荣也!”